“目的很简单。”
谢知非:“劝步大人主动把徐念安送到锦衣卫那里,是生是死都别插手。”
步六脸色一变,“然后呢?”
谢知非:“然后再写一封请罪的奏章,明日早朝递到皇帝手上,是小惩,还是大罚,听天由命!”
步六额头青筋暴出。
“谢大人的善后,是要将我步六送进鬼门关啊!”
“恰恰相反。”
谢知非一弯嘴唇,“我想把步将军从鬼门关救出来。”
步六心下一震,目光盯着他:“这话怎么说?”
谢知非:“徐念安是你的义子,他和细作混了三个月,在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眼里,也就等于你和细作混了三个月。”
步六听了勃然大怒,
“我步六行的正坐的端,一腔忠心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
“既然如此,步将军又如何会急吼吼的把细作仗毙?”
谢知非冷然一笑:“为了义子杀人灭口,还是为了你自己?”
“我……”
“为什么不把人交给锦衣卫查个一清二楚?”
“……”
“百口莫辩是不是?”
“……”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是不是?”
“……”
谢知非轻轻叹了一口气。
“死人是不会说话,但死人也不会澄清,死无对证的时候,步将军的黑白,就只能任由他人纷说了。”
步六后背的冷汗顺着脊椎骨滑下来。
“你说陛下是信他人,还是信你步将军?鞑靼和华国一触即发,如果我是陛下,用人之际,自然是信你。但是……”
谢知非桃花眼一眯。
“只要有一场败仗,就会有人质疑为什么会打败仗?是不是有人提前泄漏了消息?这人是谁呢?”
只有是他步六。
步六右手拇指抠着食指,很快抠出几道血痕。
“步将军,拿主意吧。”
谢知非:“锦衣卫府虽然不是人呆的地方,进去了九死一生,但徐念安的一条狗命,我愿意帮步大人尽力保住。”
步六瞳仁蓦的一紧。
“至于你步大将军……”
谢知非低低的笑了一下,“我说过了,用人之际,陛下自然信你。”
“为什么要帮我?”步六目色依旧冷然。
官场和战场不一样。
战场上刀起头落,不是敌死,就是我亡,干净利落;
官场上纵横交错,勾心斗角,谁是敌,谁是友,根本分不清楚。
这小子和他非亲非故,出于什么目的帮他?
这人的身后有没有人?
如果有,是谁?
“步大人想听官话,还是私房话?”
“都要听。”
“官话是……”
谢知非吸了一口气:“我敬佩步将军不忘本,三万步家军都来自郑家军。”
步六又抠了一下食指,眼里压着翻涌的情绪:“私房话呢?”
谢知非上前一步,把头缓缓伸过去,在步六的耳边停下。
“郑府有个海棠院,院里有个叫郑淮左的小子,这小子出不了院门,天天爬到墙头用石子扔我。他死了,我却还记着这个仇!”
步六心口重重一跳,扭头看着谢知非。
这人眼生得好看,眼尾上挑,天生带着桃花,里面的瞳仁很黑,内含一点泪光,却像此刻已经落山的夕阳,在步六的眼中消失的太快。
“否则,你步六算个屁啊。”
谢知非骂了一句脏话,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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