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谢知非和裴笑听了都格外心疼。
“我做一日皇太孙,就得顺着陛下一日,他哪怕让我娶个男人做正妃,我也只能娶,不能拒。”
他垂下头,声音低哑的不像话。
“我把皇太孙的这层皮扔掉,下场只有死,不仅我要死,你们一个个都得死。”
谢知非踢踢裴笑:还是为了李大侠。
裴笑心里叹气:情字,伤人啊!
“这世上,下至贩夫走卒,上至王侯将相……”
赵亦时咬着牙,“谁不是在苦苦挣扎?哪个是容易的?有谁能随心所欲?”
谢知非伸手搂了他一下,没说话。
裴笑拍拍他的肩,也没说话。
站在怀仁的立场,他说的、做的都对;站在李不言的立场,她拒的也对。
既然都对,那么谁错了呢?
“有时候我真羡慕你们。”
赵亦时抬起头,看着裴笑:“你爹虽然嘴上天天骂你小畜生,心里比谁都疼你。谢大人就更不用说。”
谢知非点点头。
他只要朝自家亲爹嚎几句,老爹就要什么给什么。
“你们知道吗?”
赵亦时眼里慢慢泛起红光,“我只求他给我一个笑脸,我就觉得一切都值了。”
他的身子在抖,声音也在抖,轻轻又说了一句——
“放弃她,也值了。
……
人不能喝伤心酒,越喝越伤心。
赵亦时醉了。
他醉了很乖,不吵也不闹,自己缩进被窝里,蒙着头睡觉。
谢知非和裴笑两人,一个在床榻上对付了一夜,一个在床后缩了一夜。
翌日,赵亦时醒过来,看着两人的睡姿,眼中有湿热的温度。
昨儿那几句话,也是被逼到了一定的程度,才借着酒劲说出来。
他没有人可说。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孙,贵极、富极,有谁相信他二十多年活下来,全靠一个忍字。
唯有这两人,他愿意把自己的脆弱和崩溃,偶尔露一点出来。
赵亦时悄无声息的下床。
沈冲走进来,正要说话,被他一个眼神制止。
“我先回宫,等他们醒了,让人好生侍候着,不能有一丝怠慢。”
……
谢知非其实在赵亦时下床的时候,就醒了,只是装睡没动。
男人,都是要面子的。
怀仁也不例外。
等脚步声走远,他坐起来,想伸手去推裴笑,却见裴笑睁着两只眼睛看着他。
这小子也通透,和他一起装睡呢。
谢知非抹了一把脸,“汉王那头,咱们还是要想想办法,他跟过去的话,太险了。”
裴笑一个白眼翻出天际。
谁不知道是这个理呢,但有什么办法呢?
再说了,一大早就讨论这些,还让不让人活?
两人在别院用过早饭,各自回了衙门。
谢知非刚从丁一手里接过热茶,张奎一身寻常打扮,跟在朱青身后走进来。
他怎么来了?
谢知非赶紧放下茶盅,起身相迎道:“张大哥,稀客稀客。”
瞧这小嘴,这叫得亲热的。
张奎心中不屑,清了清嗓子,“我家老大有句话带给大人。”
“请说。”
“老大问三爷,敢不敢再和他喝顿酒?”
有什么不敢的?
谢知非剑眉一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