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言就回来了。
“朱远墨大致测了一下,说沈府半年内,会有一场丧事。”
半年?
晏三合的心落下来,那还有时间。
她脱了衣裳,钻进被窝里,刚要闭眼睛,忽然又睁开,“韩煦今年在哪里过年?”
“大约是在韩家堡。”
李不言在床边坐下,“你问这个做什么?”
晏三合:“想通过她的路子,打听一下赵容与起兵那晚的事。”
李不言脱了外衣,也钻进被窝,“这种事情,她是不打听的。”
“起兵逼宫这么大的事情,就算她不想打听,走镖的时候,肯定也会有人议论起。”
晏三合打了个哈欠,眼泪汪汪道:“我不需要太详细的,就想听听别人是怎么议论的。”
很多事情,要正儿八经查史书,史书上只有一个轮廓。
坊间的一些传言,仔细分辨一下,也许还能分辨出些东西来。
“成,我明儿一早去韩家堡送个讯儿。”
李不言替晏三合掖一掖被子,“睡吧,都好几天没合眼了。”
没人应答。
凑近一看,已经睡着了。
李不言看着她露在外面的半张脸,忽的笑道:“这下倒好,连失眠的毛病都没了。”
转身,李不言吹灭了烛火。
……
朱府,书房的灯还亮着。
三兄弟看着书案上的三枚铜钱,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就好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似的。
这一卦,是为开春和鞑靼的那一仗。
结果,三枚铜钱都是反面朝上,大凶。
“哥?”
朱远昊勉强从嗓子眼里挤出半句话:“怎么办?”
“瞒是不瞒不住的,实话实说吧。”
朱远墨脸色变了几变,“老三,你推演一下汉王的八字,看看凶星是不是他?”
朱远昊二话不说,立刻趴在桌上推演起来。
不过一盏茶的时辰,他便把纸递过去,声音发着颤道:“大哥,你看。”
朱远墨一瞧,暗道一声老天保佑。
这一仗的凶星,正是汉王。
朱远墨抬眼看向老二,朱远钊无声拨动起手指来,在心里又推演了一遍。
“大哥,三弟没有算错。”
“如此一来,我也不算违了祖训。”
朱远墨无声垂落眼帘,“老三,明日你亲自走一趟,把这事儿跟三爷说一说。”
“是。”
……
翌日。
早朝。
钦天监监主朱远墨承上一份奏章。
陛下从内侍手中接过一看,脸上并无半分异常,只让朱大人早朝后去御书房议事。
下了朝,朱远墨进到御书房,跪地行过礼,便把昨夜的卦象一一说给陛下听。
陛下听完,缓缓一颔首道:“朕知道了,你先退下。”
“是!”
午后,钦天监副监主匆匆被召入宫。
陛下把朱远墨的奏章扔过去,让他当场推演一遍。
副监主一看奏章,就知道是朱大人所写,却也不敢因此懈怠。
大凶这两个字,实在让人胆战心惊。
一推演,和朱大人奏章上写的丝毫不差,副监主看着陛下铁青的脸,想着他对汉王的偏爱,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可有化解的办法?”
“陛下,要化解也不是不可以,但代价颇大。”
副监主咬咬牙,“最好的化解办法,就是让凶星远离。”
“此事暂且不要声张,你退下吧!”
“臣告退。”
御书房里安静下来。
老皇帝看着奏章,孤坐良久后,终于幽幽叹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