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一直都知道皇太孙厉害,否则凭太子那个怂样,早就被他干下去了。
但厉害成这样,赵彦晋还是头一回见,将来小畜生得了势,掌了权,他不是只怕,而是只有死路一条。
“王爷,皇太孙用一个谢知非,勾连起了谢家,朱家,甚至他们还打起了沈老太医的主意……”
董肖沉声道:“仅仅一个朱家,就给王爷按上了凶星的名头,如今的局势对王爷很不妙。”
赵彦晋被他一说,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
的确不妙。
陛下到现在都没有明说,这仗到底让不让他跟着去。
朝事纷争,人心难测。
谁能担保陛下会一直宠他下去?
董肖身子前往前一凑,低声道:“王爷,该出出手了。”
……
翌日,早朝。
陛下刚在龙椅上坐稳,内阁大臣谢道之便走出来,上书弹劾汉王赵彦晋在朝结党,与京中数名武将相交甚密。
群臣一听,个个把脑袋垂下去,暗道大事不好。
陛下生平最恨的,就是结党营私,这是其一;
其二,谢道之这人从来左右逢源,宁肯委屈自己,也不得罪一人,像今天这般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上书弹劾,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其三,他弹劾的人是汉王,也就意味着这只从来不站队的老狐狸,如今赫然站在了太子的身旁。
龙椅上的陛下命太监收下奏章,一言不发地离座而去。
一夜之间,京中风云突变,四九城里多少权贵彻夜难眠。
第二日,早朝。
御史台左都御史袁平上书,弹劾太孙品性不端,沉迷女色,不仅把教坊司的花魁藏于府内,还在外头置了外室。
袁平是汉王一手提拔上来的,在太孙大婚之前弹劾他沉迷女色,用意十分的明显。
这日,陛下仍命太监收下奏章,仍旧一言不发地离座而去。
第三日,仍是早朝。
上书弹劾的人竟然多达七位。
其中三位平日里与谢道之走得颇近;
另四位,都是汉王的人。
这七人甚至就在朝堂之上,相互指着鼻子对骂起来,和市井中的妇人完全没什么区别。
这一日,陛下勃然大怒,当着百官的面,砸了手中的茶盏,扬长而去。
锦衣卫总指挥使,在一刻钟后,被叫到了御书房。
面对陛下冰寒的脸,冯长秀不偏不倚的将事情一一坦承。
“陛下,三日前,锦衣卫接到裴寓之子裴笑的报案,谢道之的干女儿大白天的不见了,裴寓称是汉王府动的手;
同日,南镇抚司杨大人也接到汉王世子的报案,称皇太孙诬陷他父亲掳了谢道之的干女儿,请杨大人还他父亲一个清白。
五更时分,谢大人的干女儿一身是血,被人扔在了五城兵马司门口。”
冯长秀偷偷抬眼看了看天子的脸色。
“事情的前因后果便是如此,谢大人的干女儿脑部重伤,至今还未醒来。臣猜测,近日朝中的事,大约与此事有关。”
老皇帝面色阴郁。
“到底是谁干的,你们锦衣卫查清了没有?”
一个皇太孙;
一个汉王;
锦衣卫倒是敢查呢?
冯长秀赶紧双膝跪地,“臣无用,至今尚未找到真凶。”
老皇帝面色阴郁的沉默了好久,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句:
“为了一个女子,闹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