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眼,见男人嘴角一弯冷肃的弧度,不由想到刚醒来时,这人一副要和鬼比沧桑的落魄样儿,晏三合的心软了。
“有糖吗?”
谢知非冷哼一声,“不听话,哪来的糖?”
凶死算了!
晏三合垂下眼睫。
忽的,有什么东西贴在她的唇上,她嘴一张,一颗梅子顺着齿缝被推进来。
酸甜在嘴里漫延的同时,她抬眼看着面前的谢知非,得意笑了。
谢知非一看这个笑,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瞧你那欠抽的样儿!
身上舒服了,晏三合目光看向朱远墨。
朱远墨此刻才意识到,为什么这些天三爷和李姑娘死活都拦着,不让他见晏三合。
都十来天了,连坐都坐不起来……
这一伤,伤得真重。
“晏姑娘,你好好休息吧,我过几天再来。”
他吸口气,放低了声音道:“事情都到这个份上,急也没……”
“都坐下来。”
晏三合干脆利落道:“是沈杜若那里错了。”
沈杜若?
三个字像点着的三个炮仗,炸得所有人惊得目瞪口呆。
怎么会是她呢?
晏三合一点一点转过身,侧卧着睡,这姿势让她似乎是舒服了一点。
“刚刚明亭说,谁也不知道汉王府里藏了多少暗卫。那么……谁又知道前太子府里,藏了多少暗卫?又藏了多少奸细?”
什么意思?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每个字都听得懂,但连起来是什么深意,却不太懂。
“你们还记得吗?”
晏三合沉默片刻,“沈巍当时说,他也不知道赵王那头要沈杜若做什么?沈杜若也只对他说了一句:让他们来找我。”
空气一瞬间,静止。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住了。
半晌,小裴爷愕然睁大了眼睛:“晏三合,你的意思是说,那巫咒娃娃不是沈杜若放的?太子府里还有别的奸细?”
“沈杜若虽然亲口答应下来,但真正做没做,我们没有经过证实。”
晏三合:“换句话说,她有可能做了,也有可能没做,对不对?”
“对是对……”
小裴爷眼睛睁得更大了,“但她为什么不做呢?沈巍夫妇明明都逼到这种份上,不可能啊!”
“按道理,的确是不可能。”
晏三合提高音量:“但现在朱旋久还有一半的黑气,这不可能也许就变成了可能。”
无人说话。
“朱远墨?”
晏三合:“你还记得你们发现朱旋久脸色一半是黑,一半是青灰,是什么时候?”
“记得,晏姑娘和小裴爷去清凉寺的那天。”
“那天,我们在查沈杜若。”
晏三合:“但你们当时是十天下冰窖看一次,也许朱旋久的脸色,早在几天前就变了。”
几天前,那就是他们刚刚把太微,太微这条线彻底查清楚。
所以,朱旋久身上的冤气散了一半?
换句话说,沈杜若是冤的???
又不对啊!
小裴爷:“既然沈杜若没做这个事,为什么龙椅上的那位,对沈家会如此纵容?”
晏三合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道:
“我想到了关于沈杜若的一个小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