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娶知府的女儿,却能名正言顺的过正常人的生活。”
晏三合:“你连娶他女儿都不愿意,又为何要做那暖床的人?”
董承风看着晏三合半晌,忽然问道:“那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娶她女儿?”
“野马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
晏三合:“只能说,她驯服不了你。”
董承风:“因为她不是我一眼就喜欢的人。”
晏三合在这话里,听出了另一层意思:“所以,你有一眼就喜欢的人?”
“有!”
“谁?”
董承风似笑非笑:“先说我如何遇到他,再说我喜欢的人,故事很长,总要有个先来后到,我们慢慢往下说。”
晏三合心说还好李不言不在,否则还不得被他活活急死。
“好,你慢慢说!”
“没错,我选择了断三指。”
师父给他起了这个名,让他要迎合贵人,可他从来不知道什么是迎合。
让他娶一个根本没感情的千金小姐,哪怕有金山银山堆在面前,他都不愿意。
谭知府冷笑着夸了句“有志气”,给他一个时辰的时间,最后考虑一下。
他考虑个屁!
先吃饱,再喝足,然后把琴拿出来,认认真真的弹起曲来。
三根手指断了,这辈子也别想再弹琴。
他想着师父辛辛苦苦教他一场不容易,这一个时辰,就得让天上的师父听听,自己的琴技有没有长进。
“晏三合。”
董承风古怪的笑了一下。
“这是我人生中最投入的一个时辰,脑子里一丝杂念也没有,没有对断指的害怕,没有对未来的担忧,只有当下。你猜,这时我的琴音里多了些什么?”
晏三合想了想,“猜不出。”
“多了一些贪念。”
董承风:“其实我心里还是留恋那些肆无忌惮、左拥右抱的日子的,何等的畅快和惬意。”
晏三合:“说白了,就是怕死。”
董承风的目光像是要穿过她的皮囊,看透她的整个灵魂。
半晌。
他收回目光,用力往后一靠,长长吁出一口气。
这丫头,还是像她更多一点。
简单,直接。
晏三合只当他这一声叹,是在叹他自己,于是又问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琴声传出去,远远地被另一个贵人听见。那贵人已经连续三天没有睡着觉了,他听了我的琴后,昏昏欲睡。”
“前太子赵容与?”
“正是他。”
即使过去了很多年,董承风回忆起这一段过往时,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一曲弹完,他就坐在院中,等着断他手指的人来。
一个时辰,不见人来;
两个时辰,还是不见人来;
入夜时分,有人从外面走进来。
是个中年人,穿一身书生的装扮,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带上琴,我家主子要见你。”
这人一不佩剑,二不拿刀,长得更是平平无奇,但董承风却下意识的在心里打了个颤。
草原上的野马,天生对危险有一种直觉,直觉告诉他,这人不一般。
“这人是谁?”
晏三合:“在先太子身边充当什么角色?”
董承风:“先太子最亲近的侍卫,萧泽。”
萧泽领着他七拐八拐后,走进了一座院门。
院子的灯笼下,背手站着一人,那人听到动静后,缓缓转过身。
董承风一下子止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