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早一点开口向她告白,而是真的没有投一个好胎。
你和她,就像你和赵容与之间一样,隔着天,隔着地,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注定走不到一起。
就算走到一起,你也只能走到她身边,走不到她心里。”
死寂。
让人窒息的死寂。
以至于前面赶车的薜昭都察觉到了,特意把马车停下来,掀帘往里面看了一眼。
董承风赤红着眼,“晏三合,你倒是了解他们。”
晏三合清晰的感觉到,董承风身上的不羁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苍凉。
就像野马老了,再驰骋不动那片广阔的草原,只有回忆着曾经的往事。
只可惜,往事残忍。
沈杜若腰伤后半个月,她的话突然一下子少了,两人面对面坐着的时候,常常发呆。
问她怎么了,她摇摇头总不说。
这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让董承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沈杜若身上。
只要她进了太子府,他就厚着脸皮跟在她身旁,暗中观察着。
这一观察,他彻底绝望。
有人议论起赵狐狸时,她会竖着两只耳朵听;
赵狐狸回府后,她目光时不时的会向赵狐狸的书房望去;
有一回赵狐狸心口发疼,沈杜若没有用药,而是请他弹了一曲《紫竹调》,配着冲得很淡的一盏祁门红茶,替赵狐狸治病。
曲子一弹,她明显发困,藏在身侧的手一直掐着自己的大腿,时有时无的目光,都在榻上那个歪着的人身上。
一曲终了,赵狐狸紧拧的眉舒展开了,鼻息发出轻微的鼾声。
离开的时候,她扭头又看一眼,随即低下头,唇一抿,嘴角高高扬起。
“那一笑,她脸上带出几分娇羞,是少女怀春的模样,于是,我便知道她动心的人,是他。”
喜欢一个人,就像咳嗽一样是藏不住的。
哪怕沈杜若掩饰的再好,在董承风看来却是处处破绽。
“晏三合,你能想象吗?我就像一个窥探者,通过她的眼神和表情,判断着她对赵狐狸的情,浓到了几分。
浓一点,我心里酸一点;淡一点,我心里就喜悦一点,夜里的觉都好睡一点。
渐渐的,我悟出来一个道理。
人来这世上,都要历情劫;赵狐狸是沈杜若的劫;而沈杜若是我的劫。”
董承风低叹:“我早她一年多来太子府,三年时间一满,就便离开了,满打满算,我们相处了两年。两年时间,赔上了半生,我这是在劫难逃啊!”
晏三合的心咯噔一跳,“你是为着沈杜若才到了汉王身边?”
“否则呢?”
董承风“呵”了一声:“为了赵狐狸,还不至于吧。”
他竟然是为了沈杜若;
他弹得那首《高山流水》,是冲着沈杜若去的。
晏三合心念电转之间,看向董承风的眼神,又深了几度:那他又为什么要对我弹《高山流水》呢?
董承风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继续道:
“你知道我离开太子府之前,赵狐狸对我做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