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武湘头疼欲裂地醒来时,只觉得鼻间盈着一股浓重而软糜的香,冲得她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才发现她不在家里。
她昏沉时大致判断了自己是侧着身醒来的。
这是一个装点得极其艳俗的房间,入眼就是大片大片的红,床帐还用金色细线缝了边,平添了几分铜臭气。
玫瑰牡丹芍药……各种叫得出来叫不出来的花朵被缝制在被面上,被平铺在地面上,各种各样的红,各种各样的妖艳。
再看架子上,什么红珊瑚青花瓷也是摆了一排又一排,看着珠光宝气,但实际上非常暴发户,任何有底蕴的门户都决计做不出这种丢人事来。
而一侧的屏风旁摆着无数瓶瓶罐罐,她猜测是女子所用的胭脂水粉一类的。
空气中的香实在太浓了,武湘又打了一个喷嚏,才从昏沉中稍微清醒了一点,皱着眉想要伸手揉揉俏鼻,这才发现,她居然被捆着!
武湘这一惊,终于彻底醒了过来,她发现自己的双手被捆扎在身后,双腿脚踝也被捆得很结实。
怎么回事?她不是在立儿庆生吗?怎么会被绑架到这里?
对了,她喝酒了。
然后呢?她毫无印象。
这时一个身穿深紫色衣裳的女人扭着腰进来,身后还跟了两个约莫二三十的大汉。
这女人穿金戴银,恨不得有多少金银财宝都戴在身上似的,简直是人形百宝架。她化着极重的妆,把脸涂得相当白,和脖子的颜色差很多。那红唇简直红得就要滴血,整张脸不见得多好看,但硬生生堆砌了点妖艳感。
眼角那一点遮不住的纹又在宣告,她其实不再年轻了。
“你是谁?”武湘忍着还在钝痛的太阳穴,看着那个明显是领头的妖艳女人。
“我?”那女人用一种非常娇柔做作的嗓音娇滴滴地说,“你就喊我妈妈就好了~”
武湘听着,把眉头皱得更紧了。她为了支撑家里,出来行走那么多年,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妈妈?据她所知,只有一种地方会用这个称呼。
“我怎么会在这里?放开我!”武湘猛地挣了挣,却发现她的手脚根本提不起多少力气。她心底一凉,那些被拆解得稀碎,然后被深埋在记忆深处的既视感又开始隐隐作祟。
“放开?那可不行呢……”那女人伸出尖利且被涂成深紫色的指甲慢慢划过她这张娇艳的脸,眼里闪烁着嫉恨,然后又冷笑说,“你大可去打听打听,谁进了我这燕春楼,还出得去?”
燕春楼?武湘听到这个字眼便瞪大了眼睛,这是镇子里那条风月街最有名的青楼,传闻老鸨同官衙中哪位大人有关系,是以行事极其嚣张。
“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们还干强抢民女的勾当?”武湘怒极,就吼道,本还想多加一句不怕官府,然而又想起人家确实不怕官。
“强抢?呵,睁大你眼睛看看,这可是你‘亲自’按押的红指印呢~”说着她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卖身契来,清楚明白地写了她的名字,印了她的指印。
武湘心道,这燕春楼果然行事毒辣,竟然趁她不省人事之时按了契约,这哪怕是告到官府,自己也讨不了好果子吃。
更何况她现在分明被捆得结实,根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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