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自许家落败后,少东可以说是她一手带大,说是她的亲生儿子,也不为过。
之后,她烧饭时,少东便在旁边摇头晃脑地读着《论语》。
何绵儿看着他,却很是发愁。转眼间少东已经五岁了,等到过了孟秋,便要到能入学的年纪了,可是,现在家里哪里有钱送他去学堂。
大嫂每日吃药是钱,一家四口衣食住行,租的房子,这都是钱,单靠自己绣花与抄经的收入,只能勉强糊口罢了。
正愣神的功夫,少东却是突然问道:“婶娘,道不同,不相为谋是何意?”
何绵儿慌忙地解释,心中却是有些后悔往日在闺中没有好好学习。
按理说,何家也算是书香门第,何绵儿的爹爹何齐本人当年也是高中进士,一路高升,凭着才学才坐稳了官位。
只是,何绵儿一向骄纵,做爹娘的自然是宠爱有加,学业自然是吊儿郎当了。
早饭时间,许老太太和少东的母亲早已洗漱妥当,几人围坐在一起,听着少东讲自己最近学习的内容。
以往还在将军府时,每日规矩很多,食不言寝不语,加上何绵儿的身份是妾,自然不能坐着吃饭,要忙着来来回回帮忙布菜伺候老太太。
那也是何绵儿第一次意识到,妾的地位低下。
饭后,何绵儿正收拾餐桌,老太太却是在出了门后,又回头道:“一会到我房间里来。”
何绵儿一愣,赶忙答应。心中却是有几分忐忑,她与老太太甚少独自交谈,不知老夫人是有什么事情要询问,莫不是,自己家里人传话了?。她心下一沉。
因着心神不宁,洗碗时,她还不小心磕伤了手,不过,她只是匆匆将伤口冲洗干净,倒了杯茶,便往老太太房间走去。
“老太太,你找我有事?”何绵儿边将茶往桌上一搁,边询问道。
“绵儿,不必拘礼,这个家,辛苦你了。”老太太倒是和颜悦色,何绵儿却是有几分受宠若惊。
何家历代男子,甚少有娶妾的。再加上她是自己执意要嫁过来的,当时还托了皇帝施压,故而老太太虽然不至于刻意刁难,但一直对她没有几分好脸色。
像是这般态度,实在是少有的。
“都是一家人,没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何绵儿有些讪讪道。
老太太却是从袖中摸出一个碧绿的镯子来道,“我估摸这几日你要去尼姑庵送佛经,不如找个机会将这个镯子当了。”
何绵儿连连推脱道:“不用的,怎么能去当您的东西呢。”
老太太却是强行塞到她手中道:“我知道你是个实心眼的,这也不是什么好玉,当年你爹还在草莽中的时候,跟人打赌赢了回来,送给我的。”
“那更是不能拿出当了。”何绵儿着急道。
老太太却是执意不松手,只道少东该上学了,让她帮忙物色好一点的学堂。
手中揣着老太太的镯子,背上是抄好的几沓佛经,何绵儿缓缓地往城北走去,时间宽裕,午饭前她应该能到家。
要到城北,必先经过城中闹市,三年的时间,何绵儿已经平凡到跟街上的一般人没有什么差别,自然也不用担心会有人认出她。
“陈王府出巡,闲杂人等回避。”
前方有士兵高喊,何绵儿和大家都躲在路边,让开来路,看着陈王府的四匹马拉的大车呼啸而去,上面还有金玉撞击之声。
人群又恢复了热闹。
何绵儿却是望着远去的车辆出神,她知道大车里面坐着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