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上的陈王,竟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京中大臣更是人人自危,整日写着围剿陈王的檄文,将他变着法的唾骂,他与谢婉清的那一段一直被人讳莫如深的往事,也被拉出来批斗了。
陈王竟是在巴蜀地区拉起来一支人数不少的队伍,意图再建伪朝。
许云卿自然是担任了那出剿叛军的首领。于情于理都让众人信服。毕竟论资历,他有斩首敌人的功绩;论私仇,夺妻之恨怕是人人都心知肚明。
这日,何绵儿正在家中与江大嫂讨论着裁制什么颜色的夏装,只见阿香快步走了进来道:“听说将军明日就要去前线了,正在里屋收拾行李呢。”
江大嫂急忙送客道:“他一个大男人能收拾个什么,你快去帮忙,得空了再过来。”
何绵儿不曾想,战事来的如此之快,心中不禁有些担忧。战争,总是意味着流血与牺牲,一将功成万骨枯。
她心中默默祈祷着许云卿这次能平安归来,可别受了什么伤。
一脚踏进屋子,只见许云卿并未在收拾行李。何绵儿一眼便看到了搁在桌上的那包药,已经被人拆开,正摊在桌上。上次抓的早就吃完了,她偷偷潜出去,又抓了几包回来。
毕竟两人年轻气盛,又日日都待在一起,她总是提心吊胆。
“将军怎么把药翻了出来,小心受了潮。”何绵儿手脚麻利地想要包好。旁边的阿香立马上前来想要自己动手。
“出去!”许云卿压抑着胸中的怒火,只说了两个字。
阿香愣在原地,她最是怕这位将军。何绵儿悠悠地舒了一口气道:“阿香,你先出去。”
许云卿的态度,必然是知道了什么。不知为何,何绵儿只觉得胸中反而有几分轻松,有一种要摊牌的快感。
“将军何必发这么大的火,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何绵儿轻飘飘地道,似乎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这是什么药?”许云卿手指微颤,指着桌上的草药道。
何绵儿自是不肯看他,反而将那包药仔细地包了起来,缠好了绳子,才悠悠道:“不过是些调理身子的药罢了。”
许云卿简直怒不可遏,捏紧拳头,重重地锤了下桌子道:“撒谎!”
何绵儿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叹了口气,缓缓坐了下来道:“将军既然已经知晓这是什么,又何必来问我呢?”
“为什么?”许云卿抿着嘴巴,似乎非要问出个答案出来。一时之间,倒是有种像固执小孩子的感觉,一定要一个答案。
何绵儿一直不知如何回答,说些什么?说自己其实后悔了,即便是与许云卿在一起的恩爱日子,也不过是如镜中之月,转瞬即逝。
他早晚会有正妻,那她自轻自贱走的这一步,断送了自己孩子的前途。
一个庶子,不能继承家业,若是再不受主母待见,前景可想而知。庶女则是婚配命运,全凭主母做主。
一家人不过是水中浮萍,命运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