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抢掠?
此事自是细思极恐。当下那陈夫子将那人拿几块羊皮是裹得严严实实。自己扶何绵儿卧下,爱怜般地审视着何绵儿那只已然铁青的手掌。
“疼吗?”那陈夫子轻轻地在何绵儿的手掌上抚过,声音虽小,却也能让人听出那语气中的怜惜。
若说不疼必是骗人的,只是何绵儿不愿那陈夫子过多的担心,只轻轻摇摇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之后的一段日子,倒也无人再来。那群强人烧杀抢夺满足了,便立马骑马逃走。
四野之内,只闻那焦糊味,只听得那噼里啪啦火烧的声音,入目皆是四处火海,到处乱蹿的羊群以及嘶吼的骏马。偶尔,大风吹过,此外,不闻任何人声。
说是一片人间地狱,也不为过。
陈夫子生怕蒙古包又烧了起来,听得那强人似乎走了。便扶了何绵儿出了帐篷,将她放在一处台阶上休息,随即将那把大刀递与她道,
“你且拿着防身,那强人短期必不会回来。我要前去给唐夫子他们报信。”
何绵儿自是知道最危险的时机已然过去,当即点点头,将那把大刀接了过来,立在了地上,对着已然翻身上马的陈夫子道:“注意安全。”
陈夫子微微一点头,已然挥鞭纵马,往那北边而去。
何绵儿远远看着那离去的少年,心中不由多了几分感慨,这短短不到一年,陈夫子成熟了许多。
已然不再是那个初次见面,一说话便羞怯的书院少年了。
想起这短短几月,他遭逢亲人离世,多次深陷险境,却对自己始终是爱护有加,甘愿舍弃性命,这世间,这等情义,自己实在是难以回报。
低头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这几个月来,腹中胎动时而可察,虽说胎像不稳,但这腹中胎儿已然是顽强地存活了下来。
“这人间疾苦,你必是要亲自来感受一番了。”何绵儿心中默默念道。
她眼看着夕阳西下,草原四下无人,入眼是火光凄厉,朔风吹过,有几分刺骨的寒意,只念着那陈夫子能够早日平安归来。
蒙古众人在天黑之前终于是赶了回来,看到眼前一幕,皆是瞠目结舌,随即是怒不可遏,抽出佩刀,势要杀掉敌人,给无辜被杀害的亲人报仇。
那巴哈与苏宁娜一直心急不已,看着何绵儿安然无恙,苏宁娜才放心下来,却依旧是直落泪。
何绵儿心知他们是担忧自己,当下眼眶便红了。回头却是始终没有见到那陈夫子,不由得心中记挂,问道:“怎不见陈夫子?”
这大半年来,她的蒙语虽不能自由地对话,一些基本的日常对话,却也能流利地说出。
那苏宁娜面带忧虑,解释道:“陈夫子骑马太过心急,不小心摔落在地。”
大概是怕何绵儿着急,当即是安慰道:“伤得不重,那唐夫子已经请了蒙医来治疗。”
何绵儿一时是心急如焚,只觉腹中开始微痛,却也顾不上了。只挣扎地要去看陈夫子。
那苏宁娜夫妇并不知道陈夫子被带往何处治疗,只能安抚着何绵儿,让她原地休息,让巴哈帮忙去探听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