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绵儿的沉默不语,终究是激怒了瑛子。
只见她伸手一把摘下了那象征宫中侍卫的帽子,重重地扔在了地上,是不带丝毫留恋地转头离去。
“小姐,可是要追回瑛子小姐?”一直候在何绵儿身侧的彩凤轻声道。
“不必了。”何绵儿摇摇头道。
瑛子既是奉了许云卿的命令前来保护她,眼下她既是存了要同许云卿一刀两断的心思,瑛子走了也好。
“可是.....”一侧的彩凤还待说些什么,何绵儿只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再说。
何绵儿回身坐在了塌上,眼下瑛子走了,风闲川又被司徒涵带走,陈夫子身死,许云卿远在边境。
来来回回,兜兜转转,不过又只有她一个孤家寡人罢了。
方才瑛子说的话,有一点是对的。她让许云卿驻守边境三年不得回京,除了是应丞相所托之外,自是有自己的一份私心。
昔日她与陈夫子两相约定,厮守终生,后虽助他登位,在陈夫子看来,终究是她背弃了两人的约定。
她执意要白扶疏前去调查陈夫子的死因,不过是想要让自己心里轻松一些。
其实,陈夫子可以是死在白玉烟的毒药之手,但更多的,是死在了她何绵儿的背信弃义。
也许,那夜在苦等她不到之际,陈夫子的心便早已是死在了那场大雨之中。
她寸步不让,苦苦执着,不过是不能原谅自己罢了。
任她如何春风得意,权势滔天,陈夫子的死,她均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偶尔,她会心下微微怨恨许云卿,那夜若不是许云卿拦着,也许,她便会随陈夫子一起远赴草原。
但更多的,是内疚。
其实,她清楚地知道,那夜即便是没有许云卿,她也不会丢下孩子父母。饶是两人私奔,怕是跑不出五里地,就会被许云卿抓回。
归根结底,她当初就不应该招惹许云卿。
她这人做事,最是执拗,旁人一百句劝,是不会听一句,直到是自己终于是撞破了南墙,撞出了血,才是品味出了一些什么。
悔不该当初,这个悔字,她从未学会,现在倒是日日心下体味。
何绵儿心下思虑万千,大抵是这几日的劳累,加之自陈夫子去世后,她便从未睡过一个整觉。
她终于是有些支撑不住,合上了眼,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那彩凤见自己小姐终于是点起了瞌睡,是悄悄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何绵儿这次的梦,同以往均是不同。
她无数次梦见同许云卿初见之际,许云卿到闺房掐着自己脖子之际,甚至是大婚之夜送许云卿远赴边疆之际。
偶尔,会做两个好梦,梦中,许云卿平安归来,对她是百般疼爱,两人是蹀躞情深,生了几个孩子满院乱跑,撞坏了东西。
许云卿气得拎过孩子,挨个打屁股,何绵儿心疼得护着孩子。
她也曾是期待着这俗世凡间的幸福。
这次的梦里,是她正值出嫁的日子。何绵儿看自己穿的喜气洋洋的大红色坐在闺房之中,喜娘正在伺候她。
看她将红盖头摘了开来,立马是过来道:“诶呦,我的小祖宗,你快给我盖好,新郎官马上就要来了,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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