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道: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耶律泓要杀我也就是了,你也要杀我。早知如此,我还逃什么逃,不若直接让那耶律泓一刀砍了罢了。”
毕竟,千里逃命了这么久,不过是刚出虎穴,又入狼坑。
许云卿依旧是沉默的,暗夜之中,只微微的一丝光亮,能看得出许云卿大刀的寒光闪闪。
“将军,索额娜姑娘可在此?”房外,突然是响起了沈季的声音,在暗夜之中,尤其明显。
何绵儿当下是一愣,随即是大喊道:“在的,我在的。”
那沈季倒也并未进来,只是语重心长地道:“将军,恕沈季多言,殿下眼下若是醒着,她会如何去做,相信将军是清楚的。”
许云卿沉默不语,便听得那沈季接着是劝道:“将军,有一句话叫作,怜取眼前人,沈季相信将军是懂的。”
许云卿呼吸平稳,看了看那倒在地上的女子,是衣冠不整,正揉着脚踝,大抵是被弄疼了。
沈季最后是叹了一声,随即是道:“殿下经历的一切,将军和沈季均是看在眼里的,她既是想要忘,便是让她忘了得好。”
这番话,彻底地打动了许云卿。
陈夫子的死,对何绵儿的伤害之大,他是心知肚明。沈季有一点说的是对的,何绵儿大抵是自己想要忘记的。
若是她记得那些,记得以往的点点滴滴,也许,他们就没有以后了。
这般看来,倒是忘记得好。
“沈季言至于此,夜深露重,将军还是早点送索额娜姑娘回房的好。”沈季最后是说了一句,便是自己离开了。
何绵儿眼看着窗上印着的身影离开,当下是小心地抬头,瞥了许云卿一眼。
见那许云卿一动身,何绵儿吓得是一哆嗦,立马是质问道:“你要作甚?”
许云卿叹了口气,将刀搁在了地上,脱下外衣,上前是给她盖住了身子。
何绵儿只觉身子一暖,衣襟上,还带着许云卿的几分身体的温热。
微微一嗅,便能问道男子特有的一股味道,似午后阳光下的橘子味,清冽而温暖。
何绵儿裹紧衣服,方欲起身,却是觉得脚踝处钻心得疼。随即是跌倒在地。眼看着许云卿要上前来,何绵儿双手交叉在胸前,拒绝道:“不要。”
许云卿却并未顾忌她的行动,强行将她抱在了怀中。便觉怀中人是抖得好似个筛子。
当下是心中又是叹了一口气,对着何绵儿承诺道:“日后不会了。”
何绵儿哪里会信,方才这人还是对自己要打要杀,若不是那沈季出言相劝,怕是她早已是刀下亡魂了。
现在不痛不痒地说几句好话,就要她原谅,简直是做梦。
甚至,她还应该是远离他,万一他不知是何时心血来潮,又要一刀砍了她,她怕是没有这次的好运气了。
当下是冷哼一声,并不打算搭理这许云卿。一出房门,一阵韩寒风吹来,何绵儿顿觉是冷到骨子里了。
忍不住是蜷缩在许云卿怀中。
许云卿见状,是抱紧了怀中之人,不知为何,是想起了方才沈季的那句话,“怜取眼前人。”
他低头看看,怀中之人是古怪精灵,一如他初次遇到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