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刚娶了娇妻就穷的揭不开锅,怎么不让你那新婚燕尔的婆娘去给伺候过得县官求求情,最起码也衣食无忧啊!”
这般刺耳的嘲讽,要是那乡间蛮汉听了恐怕都得忍不住冲上前来动手,毕竟这骂人骂的未免太过难听!
可段治平自打昨日完婚之后,便知道今后在乡间行走必定会遭遇这种事情,所以一早就有了心理建设。
更何况他本就不在乎这种名声,对旁人来说的奇耻大辱,在他段治平耳中反倒更像是人家放了个屁。
“我是不是娶了官妓,似乎与今日的事情也没有干系吧?”
众目睽睽之下,人人都以为被这么羞辱的本该暴跳如雷的段治平却是露出了笑意,玩味的扫视了众人一眼如同在看一群猴子。
而段治平的反应让一向做生意低眉顺眼的郝有财也是有些诧异,这市面上的书生都将名节看的最重,谁料这人竟是半点不在乎这种俗名!
“这书生……有些意思啊。”
郝有财心中默默感慨了一番,却并未表露出任何对段治平的不屑,微微点起头来。
“不错,只要今日能够取回失银,不管客官是杀人放火还是奸淫辱掠,这六钱银子我都会拱手奉上!”
得到了郝掌柜的答复,段治平嘴边带着些许弧度扫视了周遭一圈,随后将目光定格在了那一直在店铺内强装镇定的马恒身上。
“老大,咱们怎么办……”
眼瞅着激将法没用,那为首衙役的小弟也赶忙低声开口询问。
“着什么急,老子就不信这娶了官妓的酸儒有能耐赚这笔银子。”
“让弟兄们把这巷子堵死,只要这小子寻不出失银,那便是妨碍办案,这罪名够他小子喝一壶的!”
为首衙役冷笑连连,旋即对身旁的小弟吩咐起来,静静地站在一旁打算看看这段治平有何手段。
“郝掌柜。”
“客官可有话说?”
“可否让你这伙计将身上衣物脱下来,让我看看他的后背?”
段治平轻声开口,让郝有财一时间也觉得莫名其妙,一时间却看不出这书生究竟打算干什么。
但在马恒眼中,段治平嘴角那些许弧度此刻却如同阎王一般可怕,而随着段治平的一指,在场十几双眼睛的齐齐注视下,马恒不由自主浑身上下都开始不住颤抖。
“客官,我自小身体残疾,幸得掌柜的收留才有口饭吃,您这让我大庭广众之下脱了衣服……”
见郝有财疑惑之际不曾上前,马恒下意识的便想挪步,但此刻两腿战栗竟连半步都走不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段治平冲着自己不断迈步而来。
听着对方那如同求饶的话语,段治平脸上笑意更盛,伸出手掌便抓住了马恒肩头的衣衫故作轻松。
“放心,要是你背后空无一物,这大庭广众之下让你丢人,哪怕是让我给你端茶倒水的致歉,我也没有二话……”
“但你要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就别怪我了!”
话音未落,段治平那双满含笑意的双眼忽然间尽是凌厉,手掌一抓一阵布料崩裂的声音随即响起!
巨力之下,马恒再也抵不住从段治平身上的压迫感,一屁股便坐在了地上。
而就在他不甚倒地之后,早已被冷汗打湿贴身绑缚的布袋颇为顽皮的掉出几块碎银,让围观的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你倒是挺能装啊,贴身背这么多银子……”
“恐怕你这背,今后再也直不起来了吧?”
至于马恒本人,耳中只是不断回荡着段治平那满是笑意却形似恶鬼一般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