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善解人意的话一响,让就在屋外的泼皮们羡慕起段治平,这么善解人意的媳妇,上哪里去寻?
要不是今天来了,哪能知道原来官妓也能这么知书达理温柔如水??
这时候楚妍涵一声吃痛后的轻咛,瞬间让外面的人揪心不已,暗骂段治平这么不小心,竟然让这么乖巧的媳妇受伤!
“这么不小心,是不是受伤了?”
“夫君要的篇幅实在太大,妍涵之前从来没见过做过这么大的刺绣……”
楚妍涵那几声娇嗔不光让屋内的段治平魂都飞了,更让泼皮们暗骂这段治平无耻,刚娶过门的媳妇就这么驱使。
“算了,天色不早了,要不你先歇着,剩下的让我来就成了。”
屋内段治平的连连叹息,让那刚刚吃痛的楚妍涵语气中多了些许慌张。
“夫君,再过一个时辰天就快亮了,你还是休息吧……”
“没法子,都到这个份上了怎么能停,你先躺下休息,剩下的交给为夫来!”
泼皮们闻言不约而同的对视,大半夜这帮人的眼睛简直瞪得比灯泡还大,忙不迭的戳开一个窟窿朝里面看。
只见段治平正一手抓着针线,一手扶着白帛,在上面不断的缝进缝出。
泼皮大哥冷愣了愣,然后和几个泼皮面面相觑。
“大哥,真是针线活啊。”
“好好的书生,不去读圣贤书,竟然在这里做针线活,真是丢人。”
“就是,有啥好看的,走了走了,没意思。”
等到一众泼皮悄然无声的离去,段治平无奈的看着手里那白帛上歪歪斜斜的词句,又看了看一旁已然熟睡的楚妍涵不禁挠了挠头。
“我是不是真的不适合绣工啊。”
……
第二天天色微明,段治平两眼通红的看着自己手里忙活了几个时辰绣出的大作,终究还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忙活了一宿不说,这绣出来的东西和楚妍涵的相比简直就是跟狗啃过一样,拿着这种东西出去卖别说卖不出去,恐怕拿都拿不出手。
段治平抬手看了一眼自己伤痕累累,扎了无数针孔的手指,他也只能感慨自己在绣工这手艺上实在是个扶不起的刘阿斗,无奈将晚饭过后写满字词的折扇装进了包裹里。
“这些折扇应该也能卖出个好价钱,至于绣巾就让妍涵努努力吧……”
将所有东西整理好了之后,段治平这才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打算趁着晨色进城把自己弄出来的折扇卖了换钱。
他刚出门没一会儿,躺在床榻之上熟睡的楚妍涵适时睁开双眼,隔着窗户看了一眼那匆忙出门的背影,脸上翻涌起阵阵甜意。
素娟上沾着刺破手指留下的血污,楚妍涵小心翼翼的将它收入怀里后,余光看向了那饭桌之上,段治平尚未收拾写满词句的素娟上。
而这仅仅一眼,楚妍涵内心犹如翻起了滔天巨浪,下意识喃喃自语起来:
“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夫君文采竟然有这般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