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马上起哄:
“啧啧啧,宿哥这桃花什么时候能给咱分一点,怎么好看的姑娘都喜欢你。”
“哈哈哈因为你们没见到宿哥今天去学校的那身打扮,绝了,说句贵公子都不为过。”
“什么学校?去学校干嘛?”
“太子女啊,在学校又惹事了,宿哥去给她擦屁股。”
“操,宿哥你可千万不能让那位小姐当咱们的嫂子哈。”
程宿全程没搭腔,直至一行人走到楼下前台,他才淡淡问出一句:“有个穿粉裙子的女高中生进来时查身份证没有。”
高中生?
前台你看我我看你,支支吾吾半天才道了声:“一时忘了……”
“忘了?”程宿瞬间冷脸。
刚刚还在嘻嘻哈哈的一群人也都倏地噤了声。
钻豪歌城和年轻人喜欢去的量贩KTV不一样,这里更偏向于商务会所的性质,有DJ公主少爷,所以从来都是严令禁止未成年人进入。
前台也知道是自己工作懈怠了,“下次一定注意。”
程宿脸色不好看,“还有下次?”
“……知道了,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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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317包厢的画面吓到,路知宜懊恼自己也是天真多事,人家那么多人,怎么也轮不到她来担这份心。
她在洗手间整理好情绪去了313,余桐见到她后惊喜极了:
“知宜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没空的吗?”
包厢里还有两个女孩,大家互相做了一番介绍,余桐自豪地跟另外两个姐妹说:“知宜成绩贼好,下半年就要去澳大利亚读大学了,你们要是有什么不会的题找她,一问一个准!”
路知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刚被安排坐下,有服务员敲门进来客气道:
“各位美女麻烦出示一下身份证。”
余桐:“干嘛?”
服务生指向左面的墙,上面挂了一道友情提示:【未成年人不得进入。】
路知宜:“……”
原想以没带身份证为借口忽悠过去,服务生却很铁面无私地退了余桐所有的费用。
站在冷飕飕的歌城门口,余桐郁闷地说:“神气什么?不就是个唱歌的地方,走,我们换一家继续玩!”
余桐其实知道这家店的规矩,但越是不让,她越是好奇想进来看有什么新鲜好玩的。
不过真的混进来了,却发现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路知宜安慰余桐:“算了,其实我也觉得刚刚那个地方有点……”
路知宜不知道怎么说,就是一种不安的直觉。
犹豫了会,她试探地问余桐:“你知道宿哥吗?”
余桐眼睛瞪大:“你认识他?”
“不是,”路知宜忙摇头,“就是刚刚来找你的时候,317有人闹事,他过来了……”
“真的?那你看到他长什么样没有?是不是很帅?”
路知宜有些懵:“没。”
微顿,又说:“就看到一个背影。”
余桐啊了声,眨了眨眼:“那背影是不是也很帅?”
路知宜:“……”
余桐扑哧笑了出来,“逗你玩的,不过程宿那样的人,咱们最好少接触,挺复杂的。”
路知宜望过来:“你认识他?”
“不认识,不过城东这块没几个人不知道他,你虽然才回来,也应该记得咱们安宁人流复杂,路上到处可见老缅,尤其城东,什么人都有,但就是这样三教九流汇聚的地方,他程宿从来没人敢惹。”
安宁市地处西南,靠近边境,这些年靠着旅游业红火起来,早期的确如余桐所说,名字叫安宁,却并不安宁。
路知宜听得似懂非懂:“为什么不敢惹?”
“谁知道呢。”余桐想了想随口道:“应该是够狠吧。”
“……”
路知宜想起刚刚醉酒男吐玻璃渣的画面,好像印证了什么似的,重重地心悸了下。
余桐这时已经又在线定了另一家KTV,她拉着路知宜一起去,路知宜却摇头,“我是偷跑出来的,见你一面就好,桐桐,生日快乐。”
把早前准备好的礼物递给余桐,路知宜朝她挥挥手,“你们去玩吧。”
余桐知道她家里的情况,没有强行挽留,只是不放心,“那我陪你拦车。”
“不用,我自己可以,你快去吧。”
毕竟身边还有其他朋友,余桐想了想,打开还没切的蛋糕,愣是蹲在马路边上切了一大块给路知宜才离开。
路知宜哭笑不得地把蛋糕盘抱在手里,独自朝路口打车的地方走去。
身后这时传来脚步跑动的声音,“快点,晚点张记收摊儿就吃不到了。”
路知宜正专心在手机上约车,只当是路人经过并没在意,可没想到下一秒,倒着跑说话的人就撞到了自己。
她踉跄一晃,手里的蛋糕直接飞了出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唉?”道歉的小伙子忙转身,可看到路知宜后语气倏地一转,“你不是刚刚送创可贴那个美女吗?”
路知宜还没从蛋糕掉在地上的错愕中回神,马上就被这人的话吓了一激灵。
她抬头,发现果然是KTV里的那个蓝毛。
身后的脚步声还在靠近,听上去应该有四五个人。
路知宜莫名紧张起来,她忙蹲下,用纸巾包起蛋糕便要走。
蓝毛却拦住她,“别走啊,我们正好要去吃东西,要不一起?就当是赔了这块蛋糕。”
路知宜想开口说不用了,蓝毛不知看到了谁,忽然兴奋地拽住她的胳膊,冲她身后喊:“宿哥快看,是刚刚给你送创可贴的那个妹子!带她一起夜宵怎么样?”
“……”
这个名字让路知宜脑中嗡了下,心跳几乎是瞬间飙到了嗓子眼里。
也是同一时间,她感应到身后一股气场的靠近,伴着冷淡的脚步声。
余桐刚刚告诫的话还言犹在耳,路知宜身形僵硬,直觉是那个男人走过来了,心跳一点点加速。
她不敢表达出半分恐慌,只能故作镇定地低下头,余光很快便看到一双腿走近,垂在身侧的手上夹了一根点燃的烟,修长黑裤带着莫名的压迫感。
路知宜不觉攥紧双手,耳边开始耳鸣般,划过一阵阵忽远忽近的电流声。
可几秒后。
男人好像根本没看到她的存在,他漠不关心地路过,留给她的只有一道仍旧疏离的背影,以及淡淡两个字:
“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