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早就释怀了,之所以让我过来,就是因为那份情还在,即使你不想我们老哥几个,也想想陛下吧。”皇甫冷解释道。
蓝衣老道吴靳松陷入沉思,曾经自己作为二皇子朱承治的人被安排进入时为恒王的三皇子朱承远身边,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但是日子久了,朱承远的品行心性并不像主子朱承治描述的那么不堪,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时为三皇子的朱承远让他钦佩不已。并没有因为身份的悬殊而刻意与下人保持距离的朱承远身边聚集了一帮能人异士,当时吴靳松作为皇子随行骁卫,主要负责皇子的日常出行安全。但是有雨即可同乘马车、外宿餐食即可同桌的朱承远让吴靳松那根作为二皇子密探应该时刻紧绷的神经不知不觉放松下来,淡忘身份的他渐渐成了朱承远的贴心之人,被朱承远视为将才的吴靳松时常被拉去传授领兵打仗之攻略,久而久之,身边也慢慢聚集了一帮生死相托的兄弟,皇甫冷就是其中一人。
吴靳松自觉无颜面对皇帝朱承远,缓缓开口道:“我自知不良人,你又何必为了我亲自跑这一趟!”
皇甫冷笑着推开吴靳松,轻松落座菜园边上的藤椅,津津有味的看着一群小鸡崽跟着老母鸡找食吃的场景,似乎想起了之前在恒王府的场景,笑道:“你看这小鸡,离了母鸡没食吃,看似母鸡重要。但是若这母鸡没了小鸡,她还会这样充盈?还会这般怡然自乐吗?既然陛下都放下了,你何苦还需这般钻牛角尖呢?”
吴靳松回忆道:“如果不是我,陛下的龙种也不会遭受如此大的威胁,差点害的陛下丢了大皇子朱衍;如果不是我,陛下胳膊上也不会平白无故留下那触目惊心的刀疤;如果不是我,陛下也不会差点死于归家的路上......”
皇甫冷愤愤起身,怒骂道:“放你娘的臭屁,陛下就知道你还是那熊脾气,这二十年真是一点也没变。”
皇甫冷站直了身子,正色道:“陛下口谕,吴靳松接旨。”
“吴靳松接旨。”
“二十年前的那份情,朕不忘,卿勿忘;二十年前的那些事,朕不想,卿务记;不是你,朕必殒于二十年前,你对朕的恻隐之心,亦是朕对你的期盼之情!二十年前你负气而走,不顾朕的辛劳,今罚你任教博学府封疆院,终身不得离,以慰朕心。”
“陛下!”老泪纵横的吴靳松无暇顾及昔日老友的嘲笑,卧地抽泣不止。
一边是伤心泪雨如梭,一边是笑意盈盈,反差极大。
“差不多就行了啊,都一把年纪了,到现在还那么没羞没臊的。”
吴靳松丝毫不理睬皇甫冷的幸灾乐祸,皇家不比寻常人家,曾经那么多的错事不追究不说,竟然还重新启用自己,曾经心中那个豁达的主子又给了他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
“熊脾气,其实我们早就知道你住在这山上的,只是陛下一直不愿意打破你的清净,而且自从九年前北疆的惨案发生后,陛下更是觉得你需要清净。”皇甫冷正色道。
“文江的事我已经放下许多年了,不提也罢。”吴靳松一笑置之。
皇甫冷沉声道:“熊脾气,陛下急需一批青年将领,封疆院的那些臭小子太自傲,需要好好打磨一番,这件事非你莫属,看来今后我得叫你吴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