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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葭儿觉得头很沉很沉,她往身后靠了靠,没有阿修,没有谁,只有她。
还有
祁夙慕
一个她最不想让他看见她脆弱的人,她想,她现在一定是狼狈极了。他心中一定是在嘲笑着她,说她也不过如此。
她歪着头,看着没有任何情绪的祁夙慕,两人视线交错的瞬间,她不由得问道:“你除了冰冷以外,还会有更多的情绪吗?”她以为她的情绪够能控制的住了,可是他才是真正不流露任何情绪的人,开心,不开心,生气,不生气,这是在他身上看不到的情绪。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冷酷无情,心狠手辣。
祁夙慕听着苏葭儿有些俏皮的语气,他知道她肯定是醉了,她要是不醉,肯定还是继续低头喝闷酒,偶尔想说话,就说那么一两句,不想说话,就保持沉默。
情绪?她问他有没有更多的情绪,自然是有的,只是他不善于表达,他不想去表达,他的冰冷和心狠手辣就是他战无不胜的盔甲。
他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可在我眼中,你就是那无情之人。”苏葭儿说完,又自嘲的补充了一句,“我又何尝不是?似无情,其实心中有情。”
醉意让她开始敞开心扉,积压的情绪慢慢流露出来。
祁夙慕没有制止她说更多,这样的她是他不曾见到的,这样脆弱的她,这样不掩饰情绪的她,这样跟他多话的他。他很享受这样的时间,至少她心中没有祁凤曦,只有她自己。
苏葭儿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醉意侵蚀理智,清透的眸中布上迷蒙,小脸微红,她低喃着,“曾经有个人告诉我,人死后,会变成星星,他们会在天空中看着我们。那个时候,我会天真的问他,那我爬上天,摘下星星,是不是人就活过来了?”
苏葭儿这番话牵动了祁夙慕对过去的记忆,他记得他在雪地中,绝望的时候,不停的跪叩头,求天上的神仙救他。他头都磕肿了,脚都跪麻木了,没有神仙,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恶劣而残酷的现实。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懂得人之所以有信仰,是想要寄托不可能的情绪。但生活的残酷和恶劣,还是要靠自己去生存下来,人始终只能靠自己。这些年,他一次又一次从死亡的深渊回来,一步一步走向他所想要的巅峰。他的信仰,只有他自己。
“可是他告诉我,人是不可以上天的,天上住着神仙,神仙会把上天的凡人变成猪头。”苏葭儿自嘲一笑,“长大后,才发现那只是一个美妙的谎言。人死了就是死了,化作黄土白骨,没有阎王殿,也没有轮回道。生命的开始不是投胎转世,生命的结束也不是投胎转世。”
祁夙慕回过神,静静的听着苏葭儿前言不搭后语的醉言醉语,她即使醉的这般可爱,但骨子那种清冷的气质还在,时而冷言,时而生动,让人不知不觉沉沦在她的世界,她的言语之中。
她说着各种各样关于生死的话题,有时有种彻骨的悲凉,让他感同身受,在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她和他之间还是有着相似的地方。
他们都不信命,只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