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候他已经八九岁了,在别人看来早就该和母亲分开,只是那间店面太小,并不足以安置下两张床。
在这个小镇上,这一条街都是麻将馆和酒馆。每天从早到晚都有人不断在街边随意小便,有喝多酒的老头,有嗜赌的年轻人,也有很多去看热闹的中年人。
这样一个市井当中,融杂着百味人生。每一次村里播放帆布电影,引得许多人搬着家中的长凳去围观,他们没有过梦想,一辈子也许都没有出去过,世界的变化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只知道什么时候地里的庄稼该去浇水,该去施肥。
傍晚时分在街头花个两毛钱,打上一缸高粱或者泡的苞米酒,与其他人闲谈着一些奇闻趣事,这就是几十年不变的生活。
阿飞和母亲去外省前,将小店的物品,都托付给了阿飞的外婆,裁缝柜也用布盖起来了,外婆则是去进了一些香蜡黄表,在初一或者十五做生意。
得知阿飞要回家了,久违的喜悦在父母脸上洋溢着。阿飞的母亲和我们一样,在家做了很多好吃的,当阿飞回到家第一句话,便是上前拥抱着母亲道,我好想你啊。
在这两天当中阿飞没有出去玩,整天都围着父母的身边。珍惜这短暂的时光。
在学校一个宿舍下,有几个家庭条件都要比阿飞好的多,那个时候很流行着李宁和安踏,当有一条安踏的裤子或者鞋子的时候,都要像他投去羡慕的眼光。
同学之间的攀比,可能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彰显出来了。阿飞从未要求父母亲去给他买什么名牌的衣物,对于他来讲,这样是在剥削至亲的劳动。
可能很多在老家的伙伴穿着方面还不如他,羡慕也仅仅只是羡慕而已。
阿飞和母亲到外省已经快四年了,在这四年生活当中眼界和看东西的思维发生了许多变化,晚自习放学后,几个人在宿舍等待着宿管熄灯。
每次熄灯之后就是他们几个在后边的阳台上抽烟的时候,对于学生来讲,从来没有什么烟瘾之说,更多的只是在模仿着大人们的样子,一次晚上轮到阿飞他们宿舍在校门口放学时值守,阿飞趁着老师不在,在校门口对面的小店买了几根撒烟。
很多从初中出来的人都理解这撒烟是什么意思,等到买完在回到门口时,赫然却发现老师竟然在。
学校对于抽烟的管理,严之又严。抓住一次就是直接通知家长到校,也许第二次就是被校方开除,老师看着阿飞回来问道,去做啥子喃。
阿飞回答道,在门口溜达了一圈,老师则不以为信,去买香烟了。阿飞没有说话,他知道此时他越是争辩,会让对方越觉得信以为真。
你兜儿里头是啥子。老师继续问到。我不抽烟,兜里是钢棚,不信的话你可以翻一下,言毕阿飞就把装着几根撒烟的兜展向了老师。
却没有把手放进去,此时只会有两个结果,一老师真的用手去翻阿飞的兜,那么一切就彻底结束。
期满欺骗不准守校规。后果不言而喻。但是结果却是另外一个,老师回答道,我晓得了,我不翻你的兜,你喊我翻我就要翻嘛。
回到宿舍,阿飞还在想,要是万一真的翻了,他也就跟翻了。事情之后,阿飞觉得,越是急躁越是会出事情。
在半个学期过后,校方组织了一次为期一周的扩展训练,在那个叫做安谷的地方,阿飞后来一直都记得,他说在那里他第一次喜欢上了一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