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殿内,夜奕羲从袖中拿出个玉瓷瓶交给金铃儿:“这是加速你修复血脉的药,你每日午时就着灵月花的花瓣服下,连服七日便可。”
“谢谢你,夜医师。”金铃儿点点头,随后她垂下眸子看着那玉瓷瓶,心里却觉得再活着又无趣了:既然凰彻彻底底的‘死’了,那么凤便不再需要她。
那她活着,还有意义吗?
夜奕羲看向她,愧疚心理作祟,他说道:“要为自己活。”
“为自己而活?”金铃儿呢喃自语道。
……
……
殿外。
已是清和月,桃蕊芳菲尽。
凤背着手,立在殿外的桃树下。
他抬起头,看着那树枝尖长出的嫩绿新芽,看着枝条上已有颓势的桃花正纷纷落下,看着雨后碧空中掠过飞燕。
凤不由得哼唱着一道诗: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
自难忘。
十年吗?不,百年,千年……他苦苦在世间寻着凰的碎魂,而今,凰已逝去。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凤凰鸣于高冈,梧桐生彼朝阳。凤凰凤凰,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而今世间再无凰。
他想追凰去了,没有凰的凤,留存于这世上,他还有什么念头继续生存?
他千年的执念,最终也不过是化为了一场泡影—……
“父王?”是金肆月的声音。
“父王,你怎么哭了?”金肆月身体娇小,站在凤的面前,踮起脚来用帕子拭去凤脸上的泪。她即便再任性,也知父王是爱她的。
“吾……孤无恙。”凤摇摇头,低头看向金肆月。
这女孩儿,是他凡人肉体和金铃儿的结晶。是他四千年来第一个女儿。
“你母妃顽疾已医好。”凤温和的看着肆月,“明日你便前行边关,趁着今日和母妃好好聚上一聚。”
肆月点点头,她骄纵脾气收敛了不少,这时正是听惜福说夜质子在容华宫,打算过来道歉的。
肆月刚要进殿,便撞上了出来的夜奕羲。
小貂紧紧盯着金肆月,给金肆月看的心里毛毛的。
若说这金肆月有多喜欢夜奕羲吧,其实倒也没那么喜欢。说不喜欢吧,这金肆月倒是当真觉着夜奕羲的皮囊好看。想让夜质子做自己的驸马爷的想法也是真的。
金肆月双颊绯红,扭捏着说道:“夜、夜质、啊不不…夜公子……”她声音小若蚊蝇,脸红的像小柿子,手抓了抓衣裙,片刻后她深吸一口气,大声地说道:“之前的事真的抱歉!”
说完她便一溜烟地跑进了容华殿。
小貂趴在夜奕羲肩头,心想:
——这个公主怎么像要和我抢铲屎官?
——嗨呀,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嘛……
凤见夜奕羲从容华殿内走出,转过身去看向质子:“既皇后无恙,从今日你便可随意出去走走了。”
他将腰上的玉佩摘下递给夜奕羲,又说:“这是孤的信物,若你在外遇上难事,需要帮助,将玉佩递到当地的金龙局,他们会竭力助你。”
他拍了拍夜奕羲的肩头:“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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