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食后,君母同杨娘子到老夫人院中坐陪听戏;院中无其他摆设,仅有两椅一桌,另有唱戏二人;老夫人等人搬椅坐檐下,桌有茶水蜜饯瓜子,时而谈笑,时而静看。
两戏子虽是素身打扮,可其神情动作及那忧郁的唱调早已将听者看者带入戏中。
老夫人听入了神,眼眶里的泪水不断泛出,君母见此给递了新手帕,后递茶水解神;杨娘子自个拿起手帕点泪,连喝了口茶吃了几个蜜饯解忧。
此时走廊处,二哥儿四哥儿持书行来,其旁还跟着一位身材高瘦如骨的同龄郎君,他着一身粗制素木色的衣裳很是简朴无精彩,衣裳无任何图案,可袖中那若隐若现的绣花却是精美细巧,给这身素木色衣裳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同时也添了几许神秘。可要说这绣花该是外露之多,少见藏袖里,也不知此作其意。
这位郎君意气风发,走路带风般轻快,面上有笑,几个白亮亮的牙齿露于两唇间。从府门至后院,一路是东张西望,那神色很明显能瞧出他对这里的惊讶和感叹,或许温府是他到过的最美府邸罢。
三人很快入了老夫人的院子,为不打扰了戏曲,三人特绕了小路从厅堂右处的小门出来,来到老夫人右旁作揖请安。
戏曲接着唱着;看戏的人纷纷朝这几个哥儿看着。只见那郎君走到老夫人跟前来,鞠了个大躬道:“小生许言成,给老夫人请安!给二位娘子请安。”
“许言成...这些日里常听主君提起,是相当出色!”说到此,许言成谦虚的屈了屈身。
“今日可是见上了。”说着,老夫人又将许言成上下打量了一番,点头笑了笑后,一手抓了一把瓜子,另一只手招了招许言成上前来,又将手中的瓜子赛给许言成。
许言成双手捧着愣了一愣,后连道:“多谢老夫人!”
“家住何处?以后常来。”老夫人道。
许言成双手捧着瓜子合起道:“北处,京城尾。”
“倒是不远。”老夫人又是一番仔细的打量,随后摆了摆手道:“罢了,读书去罢。”
三个郎君就此请了辞。可见人离去,老夫人还时不时的望向他们。杨娘子左右看了看,问道:“母亲,可有不妥?”
老夫人嘴角无力笑了笑,道:“这孩子,怎见着熟悉...”
说此,君母连看向三位郎君离去的方向,又回头看了老夫人一眼,是只字未露;杨娘子细细瞧了一番,可却也瞧不出什么来,故道:“这孩子穿着素朴,又这般瘦如骨,想来家中并不富裕,母亲是眼见了心疼罢。”
老夫人依然看着他们,直到他们三消失在眼中才回头来看戏。半天老夫人才道了声:“是吧。”
到书院途中,许言成任旧双手捧着瓜子,一颗也未舍得啃。四哥儿看了一眼,道:“瓜子管够的,言成兄可别不舍得吃。”
“倒也不是...”许言成掏出一张草纸,将瓜子小心放入随后包了起来道:“来之前我磕过一些了,这些先留着先。”
话落,三人进了书院,而这一呆,便是数个时辰,待三人再出来时,已是黄昏时。老夫人有传许言成留府用晚饭,可许言成却借故请辞离府,故而温府也无强留客
二哥儿派了车送许言成回家中去;车到了一落小院门外停下,门口已候多时的妇人则是许言成的母亲,许娘子温瑶。
温瑶肤色稍有些暗黄,其人也是瘦弱矮小,衣着同样朴素无花,可五官却很精巧,可见少时也是貌美水灵的姑娘一个。
见许言成下车来,温瑶连迎了上去,急切问道:“母亲她...如何了,过得可好?”
许言成小心搀扶温瑶进了院,随后从书箱里拿出来那包瓜子,他小心翼翼的翻开,递到温瑶面前道:“这是外祖母亲手捧给我的瓜子,言儿一颗也舍不得吃,就留给母亲,母亲快尝尝!”
温瑶红了眼,看了看瓜子后,手微微抖着,她缓缓的拿起一颗瓜子放到鼻子前闻了又闻,而后喜极而泣的放入口中嚼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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