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喝好。赶明我弄点肉回来,给爹您炖红烧肉,再给您炸点花生米,让您下酒吃。”
“好好好!”徐老三乐得眉开眼笑,呲了口小酒,吃了口鱼肉,满足啧叹,“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
陈惠兰幽幽睇了闺女一眼:“那娘呢?娘也拔了一下午草,娘就没点奖励?”
“肯定有啊!”徐茵给便宜娘也夹了块鱼肉,“娘要是也像今天这样积极挣工分,等我攒够钱,给娘扯块料子做身新衣裳。”
“这还差不多!”陈惠兰嗔睨她一眼,咯咯笑起来,“那娘等着了!”
俩口子这一顿饭,吃得那叫一个满足,完了还把鱼汤拌饭吃得一干二净,盘子干净得仿佛是洗过一样。
关键是吃完以后嘴巴还舍不得擦,顶着油汪汪的嘴,说是出门消食,其实特地绕到人最多的村口代销点,专程显摆去了。
这年头大家都一样,谁家要是吃点油水多的菜,都舍不得洗脸擦嘴,一方面显摆,一方面舔舔嘴角还能回味。
可像徐老三俩口子这样——油到仿佛被猪板油摁在嘴上摩擦又摩擦的嘴,就少见了。
“老三,你家晚上吃什么了?瞧你这嘴油的,还是说直接对着油壶当酒喝了?”
提到酒,徐老三嘚瑟劲上来了,抖着腿说:“嘿,我今晚还真喝酒了!我家二丫头给我买的。你说这孩子,火柴盒糊得眼睛都快成斗鸡眼了,攒点钱容易吗?一领到钱就跑去买了一瓶酒,说孝敬我的……不过这酒真辣真带劲!呀!是我班门弄斧了,你们这些生了儿子、娶了儿媳妇的,自有儿媳妇孝敬,哪会缺一瓶好酒喝呀!是不是?”
那厢,陈惠兰也在妇女同胞那一拨显摆:“今天茵茵下厨做的菜,大手大脚的油倒多了,煎的鱼、炒的菜全都油汪汪的……茵茵还说,攒够钱要给我做身新衣裳,还让我自己去挑布料,哎呀你们说这姑娘家手指缝就是松,糊点火柴盒容易嘛,不知道给自己攒点,非要给我做新衣裳,我这还没老呢,就享起闺女的孝敬了。你们还没有吧?”
所有人:“……”
好气啊!
这俩口子是来拉仇恨的吧?
“话说回来,你家茵茵什么时候力气那么大了?下午两垄地花了不到一个钟头就翻完了,听队长说,翻得还很深,比牛耕得都深。”
“啊?”
这事俩口子还不知道呢,听完都有点傻眼。
“茵茵真把两垄地翻完了?”
“还翻得比牛耕得都要深?”
真的假的?
俩口子还以为闺女提前跑回来做饭,压根没把活干完。
但能吃上今晚那样的菜,有没有工分无所谓啦,所以俩口子根本没想起来在饭桌上问。大不了赶明一个问老俩口蹭点、一个回娘家要点,总是能把日子过下去的。
没想到闺女把地翻完才回家,还被生产队长夸奖了?
“怎么?你们当爹妈的也不知道?”有人打趣地问。
陈惠兰干笑一声:“知道!哪能不知道啊!茵茵这孩子从小就有想法。做的决定,几头牛都拉不回来,所以我和老三向来很少管她,她愿意干啥就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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