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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点头。
“本意是让顾宁去寻找皇子的下落,未曾想她一去不复返,渐渐失去了消息。”垂眸,补充道:“这最后一封密信……李公公说,顾宁回来了。并且,她三番五次想闯入我的行宫,打探我的下落。好在常宁还在,替我挡了一挡,可却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没给裴珏反应的机会,她揪了揪他的耳朵,笑骂道:“如今生死关头,你竟还认真听我说这些,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才是。”
他提醒:“你可别乱动,仔细你的伤!”说着说着,在附近摸索起来。
于是两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在崖下相遇了。
后边这支,即苏晔何毅一行,不知从何处牵了几条猎犬,循着味道找到了这里;而前边这支,统统身着黑衣,戴着面罩,一个个气势汹汹,来者不善。这两伙人一遇见,各个剑拔弩张,瞬间,气氛便紧张起来。
僵持许久,终究还是何毅一方先松口,出声道:“来者何人?”另一方却不回答。那边领头的两个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向另一个说了些什么,另一个人听了,轻轻点点头。
随着他一个手势,前边的队伍齐齐后退,给两队留出了部分空间。何毅向苏晔道:“殿下,这帮人身份不明,打扮与之前二人相似,不会是那两人故意引我们来此地,好来个瓮中捉鳖吧?”
苏晔没有何毅多疑。他道:“二人中有一位伤势严重,铁定跑不远,又从哪里来的救兵?也不可能一碰面便先后退,这不是在向我们求和么。”正想下令也后退几步表示诚意,不知从哪飞来一个石子,不偏不倚,砸在前边队伍中一人的头上。那人抽搐不已,僵直着身子倒在地上,血顺着头上的窟窿眼缓缓流了下来。
凝滞的气氛一瞬间被打破。前边的黑衣人见到同伴惨死,一个个红了眼,再不管之前的命令,举着武器直杀了过来。后边的慌乱无比,一下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直到何毅大喊:“迎战,迎战!”才迎上前去。
两方队伍终于展开了厮杀。趁着混乱,一个黑影从旁闪过,混进前边的队伍中,且战且退,偷偷地从战场中逃了出去。
此人便是裴珏了。
好不容易翻过了两座山头才停下。他气喘吁吁,道:“好歹算是安全了。”轻轻放下背后的瑶沧。她笑:“要不是你机灵,今日可真得丧命于此了。”
他得意道:“那当然,见机行事可是我最大的本事了。”说完便起身,走到瑶沧身后蹲下,慢慢掀起她后背的衣服。仍是血肉模糊。他皱眉,动作轻柔地上好了药。
“嘶!”瑶沧倒吸口气,直疼得眼泪都要流了出来。
又是撕下一块布料,细细替她包扎好伤口,又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将染血的那块烧了个干净。做完这一切,他嬉笑道:“小沧被我看了身子啦,那是不是代表……此生非我不嫁啦?”
瑶沧哼唧一声,却没有反驳,只是瞪了他一眼。
他摸摸鼻子,讪讪道:“我还以为古代都有这个规矩呢……原来是我想多了……”怕她生气,赶忙转移话题:“不知为何,我看刚刚碰到的那伙身份不明的黑衣人里,其中一个领头的身影有那么几分像疾影。”
“还真是如此。”她仔细回想,慎重回答。“临走时,我看到那领头的腰上挂着一块令牌,上面的纹饰绝不是大宸该有的样式。感觉……似是在哪见过。”越是深扒记忆,头便越发疼痛。
“那是齐国的图案。”他垂眸,轻道。
瑶沧讶异,竟不知他连这个都知道。
“我在府上看到的。或许……我那个便宜老爹,当真叛国了也……说不准。”声音低低的。
出乎意料地,她没有厌恶,也没有警惕,更没有鄙夷,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忘了后背有伤,又是疼得泪盈满眼眶:“既然你告诉了我这个秘密,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
他抬头,望向她。
“我本就不是真正的龙子。不知是何缘故,之前的记忆半点也回想不起来了,直至昨日那么一摔,才终于想起了一点东西。”她淡淡道。
“顾宁原叫‘辜宁’,全名‘苏辜宁’,她才是真正的皇子。老头早厌倦了皇权更替中的尔虞我诈,并不想让他和最爱的孝贤皇后所生之子再卷入纷争,便让她和我换了身份。他假称将六岁的小皇女送出宫外,实则,送龙子出宫的人马分了五路,每路去往不同的方向,且车中皆有一个将将六岁的孩童。”
裴珏无言,不知这老皇帝是有多厚此薄彼,才能让瑶沧顶替当这背负天下之重任的皇帝。
“那你的真实身份……”默了良久,他还是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