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政死亡,王安石的变法也因新旧党争而失败。朋友党的观点是基于儒家绅士和恶棍的观念,这是一个简单的对立,而不能客观、准确地反映人性或个性;在现实生活中,党不一定是恶棍,言语或利润可能不是绅士。一旦被提升为国家的主流意识形态,一些政客将被用作攻击政敌的武器,这是非常致命的。
新旧党争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地方对中央的政策无从是从,中枢的政策随时可能发生变化,地方官员也就对中枢的政策不再加以落实,免得卷入党争中,反而遭受池鱼之灾,中枢的权威愈发的下降,中枢对地方的控制力就原来越弱,大宋就进入了一个恶性循环之中。
赵佶之所以一定要要将宰执任期固定下来,就是要提高政事堂权威,进而提高自己的权威,保证政策能够贯彻下去,历来变法,不难于政策的制定,而是难于政策的实施,一个随时都可能被罢黜的宰相,他的命令怎么可能有人会认真的执行下去。
赵佶用范纯礼的父亲范仲淹的事情,让他无话可说,赵佶看了一眼诸位大臣们,说道:“自吾继位以来,务求持中治国,无论新旧,只要于国有用,即当用之,也希望诸臣以国家为重,摈弃门户之见,为国效力,台谏之设,本为纠察不法,谏诤得失,而不是互相攻讦的工具,国家自元丰以来,迨无宁日矣!”
赵佶站起来说道:“吾意定例条法,规定宰执大臣任期,凡在任内,若无贪污贿赂等违法犯禁之事,台谏不得随意弹劾,若台谏掌握宰执大臣违法犯禁之事,当报御史中丞查纠之,两制以上大臣公论,才为妥当,否则宰执大臣都不能安心于政事,吾何以治国?”
苏辙问道:“官家,那宰执大臣,多久一任合适?”
赵佶想了想说道:“吾看最少也要三年吧,任满之后,台谏、京朝官可公议施政得失,报吾决断。”
赵佶很清楚,任用罢黜宰相的大权,必须牢牢把握在自己手里,虽然宰相们有任期了,台谏也不能轻易弹劾宰执大臣了,但是赵佶要让他们明白,自己才是能决定宰臣命运人,任用也罢,罢黜也好,都必须由自己说了算,否则上来的宰相都跟包拯一样,一个两个都是铁头娃,自己这皇帝还怎么干?
下面的臣子们都明白,皇帝这是要收权了,现在赵佶刚刚击败西夏,又整顿了都门禁军,西军在掌握之中,要收回权力,加强政事堂权威和皇帝威信了。
一众臣子都应诺,赵佶当即写下词头,令内制草诏,才让大臣们散班。
出了垂拱殿,吕惠卿和章惇说道:“子厚当年恐怕打眼了啊!”
章惇也低声说道:“吉甫,不意官家有此手段啊!昔日为端王时,浪荡轻佻,望之不似人君,而今观之,老辣圆润,有类仁宗。”
吕惠卿也点点头,在后面的曾布看着他两,冷哼一声,一甩袍袖回到政事堂办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