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的喝声,长生轻轻的扒开屋顶黛瓦就看到了靳家大少爷靳川正在追问着靳春生。在靳春生的下首坐着一个中年绝美佳人,若不是脸上稍稍有了几道鱼尾纹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尤物啊。
靳春生的脸完全涨成了紫红色,人胖气喘已经是说话不利索了。可是面对着儿子追问还是絮絮叨叨的说道:“川……川儿啊,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闲话啊?咱……咱们可是正经的在旗人家……怎么会做伤天害理的事啊,府上的婢女的事我是向来不去过问的啊。”
靳川怒火中烧道:“爹,非是孩儿不懂人言可畏的道理,刚才是我亲眼目睹了靳安他用着麻袋把个孩子装了进去啊。这难道也是旁人在胡说吗?到底有没有婢女从府里带伤而逃的事了啊,我就是不明白靳家为什么要如此……”
靳春生呼哧呼哧的直喘气,一旁的美妇人冷笑道:“川儿,这是祖宗留下的规矩啊。进了靳家的婢女终生是奴,剪了她们的舌头是为了她们不出去多嘴。你也真是的,汉人女子死几个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啊。我们家本来就是为朝廷选美的指挥司使,现在虽然不做官了可是规矩还在啊!”
靳川分辩道:“娘啊,那我们靳家是百年行善的啊,我们府上的婢女要是让人家知道了岂非自毁名声啊!我在外面喝酒被神仙爷提醒了才留心查了查府里婢女的名册,就今年而言都已经是有三五十个名字被圈掉了。我们靳家难不成真的在做恶吗?”
“住嘴,你今天竟然是去查名册了!你好大的胆子啊,那靳安是干什么吃的啊!他怎么会让你翻查啊?你给我好生听着,为娘和你爹现在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你好。你要是再敢多问多言,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人儿子……”美妇人的喝骂还没说完就被靳春生拉住了,靳春生指了指上楼的婢女们不停的摆手。
美妇人余气未消的瞪着靳川,婢女们噤若寒蝉的摆好了酒菜就垂首退出了上房。美妇人等婢女离开后才骂道:“靳家的事你还不到时候知道,你就给我安安心心的做你靳家大少爷。短了银子就找管家要,别在这里给老爷添堵了。外面的什么神仙爷也好,九天玄女也罢少听他们胡诌啊!”
靳川气恼的推门而出,不再去理会靳春生的连声叫唤了。靳川出了上房后径直就走回了东厢房,长生看着这架势猜想靳家大少爷是真的不知道靳家的事,揉身翻腾从房顶跃下疾步跟着靳川进了东厢房……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啊?”靳川目瞪口呆的盯着长生,实在是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长生进屋喝道:“现在没有工夫和你解释,你说的被靳安用麻袋套了的人在哪里。快带我去找他,靳大少爷你如今是相信靳家有着不可告人之事了吧!我也就奇怪了,若是靳家上下有人背负着人命我定能察觉,可是我却看不见他们身上有异啊?”
靳川愣道:“什……什么背负人命啊……,神仙爷你不会是说像那叶薛氏一样背伏着魂魄吗?我今日是去找靳安问辛姑娘的事,没想到是撞见了他正麻袋装着个孩子急急忙忙的藏起来了……”
长生急道:“别说了,快带我去找他迟则晚矣。靳安是不是住在西边的阁楼里啊,你告诉我那孩子的下落就成了,还是我一个人去快些。”
“对,就是在阁楼里啊……神仙爷……神仙爷……”靳川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长生如大鹏鸟冲天而起眨眼间就飞出了东厢房。
长生到了阁楼门口伸手一推硬生生的把木门给顶开了,阁楼里满是烟火气味。长生进屋看到了炭火烤盆里还留着余火,用手一撩拨就看到了写着名字的帐簿。但是帐簿上的名字几乎全被圈圈涂抹了,阁楼里却没有看到靳安的踪影。既然是炭盆中余火未灭那靳安一定是刚离开不久,长生纵跃之间就腾空站在了阁楼顶上。
就在靳家大宅和榆树林子之间的小路上,靳安正背着一条麻袋快步如飞。长生足下一点顺着靳安的身影就追了上去,可没料想到那靳安显然也是个修练过道法的人。他脚下用的正是天罡斗步,眼瞅着长生逼近靳安忽然间就隐身于榆树林里不知踪迹了。
长生估计是已经是被靳安发现了,可是歪头眼下就在他手里攥着。不管这片鬼树林里有什么,自己也要硬闯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