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再见年会

    一月，傍晚五点。

    天空白净，昏黄的路灯下，雪花悄无声息地纷至沓来。

    李清溪坐地靠近橱窗，托着脑袋，盯着窗外，陆续赶来参加年会的同事，酒吧门上的铜铃铛不停作响。

    她脑海中翻腾着，团队Q4季度完成的指标，宁静无比：过年前的一个月，终于不必再为交易量，东奔西讨了。

    今年的年会场地，包下了楼下的magic bar，而不是酒店。

    同事们悄悄议论着，是不是公司缺钱了？

    是行政主管的主意，她新上任，没成绩，只能在节约支出上动脑筋。

    万万没想到，CEO汪浩居然同意了。

    “你丫的，怎么还在这儿，干坐着呢？快跟我来。”肖旭边招手，边顺势扑过来，挽过清溪的手。

    “啧啧，你们技术部门现下时兴，紧身皮衣、皮裤呀！我瞧着...你，都怕被你，劈叉劈裂啦！”清溪打量着肖旭的行头。

    “被老汪点名了，一月前，完不成CRM系统上线。这是我压箱底儿的...怎么样，不错吧！”肖旭笑咧开了嘴。

    开宴的前夕。

    清溪紧随着肖旭，亦步亦趋，找管理层汇合。

    周遭的同事忙着相互问候。

    肖旭把清溪带到酒吧中央的卡座区，那边已经聚集着，所有中高层领导，还人手一杯香槟，环绕着的高大英俊的汪浩。

    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人，灯光昏暗，看不清。

    清溪心想：可能是万融那边的领导吧！

    “人已安全送到。”肖旭干脆利落地将她，推到人群中央。

    “Jason，这是我们销售部总监清溪小姐，就是我和你之前说过的，销售***的头号娘子军！”汪浩说的很骄傲。

    却没人，主意到清溪。

    微笑，呆滞，睫毛不住的颤抖，恢复原貌，不到一秒。怎么会是他...黄诚。

    她心跳的急剧加速，像极了超负荷的水泵，砰、砰、砰。

    清溪本能地伸出右手，与之握手。

    九年了，整整九年，能再次见到了他，依旧是英俊的面容，躲过了他深邃的眼眸，不敢细看对方的着装。

    此刻，她的手脚冰凉，还没感受到，他宽实大手的温度，仅互道一句“你好。”

    结束。

    你好......你这九年真的过的好吗？

    “就这样么？”汪浩眨眼示意，不免冷场。

    他俩四目交回，空气凝滞。

    一个局促不安，有意躲闪。

    一个沉着冷静，文质彬彬。

    “***？是在夸我还是？老板。”清溪微微侧身，疑惑的皮笑，绷住面部每一个细胞，抑制住忽强忽弱的呼吸。

    “卫星是公司放的！超额完成，都是你立下的大功！对了，这位是Jason，刚从纽约回国，帮咱们公司完成，明年和万融的并购项目。”汪浩话音刚落。

    清溪佯装手机振动，瞄了一眼，又连忙放到耳边，谨慎抱歉摇手，示意：sorry，有事处理一下

    随后，她干脆转身，径直冲出，重重包围的人群。

    她睁大眼，咬着唇，猛地推开酒吧沉重的门。

    一串银铃声，局促的呼吸，顶住凛冽的风雪。

    终于在巷子尽头，随意抵着斑驳的白石灰墙壁，她蹲下，肆意的哭。

    v v v v v

    高三的那个夏天，泪水早已干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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