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字的崭新的大红灯笼。
烛光从灯笼的红绸布里透出来,泛着喜庆的红光。
守门的两个仆人,正仰头看着那红灯笼说笑着。
虽到了掌灯的时分,但从大开的府门往里看去,仍有不少仆人在府里行走着。
看到殷府的热闹,想到顾府的冷清,殷云舒心头更加沉痛,她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进了府里。
快走到自己的住处时,从另一条道上走来主仆三人,其中一人喊着她,“殷云舒你给我站住!”
“姑娘,是三小姐。”秋霜小声说道。
“何事,三姐?”殷云舒停了脚步,看着来人神色淡淡。
“干什么去了?为什么回这么晚?”殷莺从叉道上绕过来,拦着殷云舒的去路,冷笑道,“来京头一天,就敢四处乱跑?你胆子可真不小啊!告诉你,这可是天子脚下!我大姐可是宫里的皇后娘娘,你要是做了什么有损她和殷府名声的事,我绝不轻饶!”
“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回屋了。”殷云舒看她一眼,继续往前走。
“没有!你给我回来!”殷莺拽着她的胳膊,柳眉倒竖,“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刚才去了哪里!”
殷云舒挥开她的手,看进她的眼睛里,笑了笑,“我刚才去大理寺旁的菜市口,看断头台去了。”
殷莺脸色微变,“断头台有什么好看的?”
“当然好看了。”殷云舒笑,“听说,一个月前,大理寺一天砍了七十三个人头。因为一天死的人太多,怨气重,站在断头台上,还能听到有人在喊冤,在诅咒,在号哭呢。”
“你……你……,胡说八道,妖言惑众!”殷莺胆小,听不得这些事情,再加上天色已暗下来,又是在陌生的新宅里,吓得她再不敢拦着殷云舒了,催着两个丫头快些护送她回自己的园子。
主仆三人连走带跑,没一会儿就听不见脚步声了。
秋霜反而笑了,“三小姐的胆子怎么变小了?姑娘瞎编一通,她也能害怕?”
殷云舒没笑,眸光攸地沉下来。
活该!
……
殷莺的害怕,当然不是空穴来风。
她刚从自己母亲的住处而来。
当然了,她并没有进屋,而是偷听到父母的谈话,知道不便打搅,又悄悄离开了。
屋中的父亲正跟母亲说,前皇后顾云旖的娘家和舅舅家一共七十三口人,审都没有审,直接被大理寺砍了头。
父亲又说,自打那些人被砍了头后,宫里的大姐,就一直睡不好。
娘说,会不会是那些人的怨气纠缠着大姐?
父亲建议娘悄悄给做场法事震震那些怨气,宫中的大姐整天心神不宁怎能当好国母?殷家的将来,还要全靠大姐呢!
所以,她听到殷云舒提到断头台,吓得脊背发凉,哪里还敢同殷云舒多说话?
只想快些躲到床上的被窝里。
……
殷大夫人的正屋里间里,殷大夫人仍和殷相国殷昌盛说着话。
“鹂儿的事,就这么安排吧,你抽个时间去下城外的寺里,多多给些香火钱。”殷昌盛道。
殷大夫人点头,“晓得了。另外还有件事,是关于莺儿,怜容和云舒的,她们都到了说亲的年纪,老爷来京多日,可有留意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