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不住的从嘴里不停流出,身上忍受着剧烈的疼痛,身体却仿佛有了力气一般,他缓缓抬起手来握向心口的剑刃,视线早已模糊,可他偏偏不肯放弃的看向眼前的人儿,待看清她的脸了,这才露出满足的笑容,他张了张嘴说道,“连柯,我疼!”
冷连柯听了,眼神冷漠,手中却发了狠似的更用了力,剑身便更刺入几分。
血从心口流了出来,胸膛的白衣红晕一圈圈的扩大。西门倾夜低垂了头再也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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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避雨的寺庙里。柴火燃燃烧的噼啪作响。
凤千羽将身上穿的外衣脱下盖到西门倾夜身上,西门倾夜奄奄一息的躺在草席上,惨白的脸上冷汗淋漓,他浑身冰冷,昏迷中蜷缩了身体不停的颤抖。
凤千羽想,若不是他赶去的及时,阻止了冷连柯剑身更深一步的刺入,他即便有九条命也是活不了了。只差一丝一毫,那剑便会刺穿他的心脏。
凤千羽凝眉探向西门倾夜的心脉,冷连柯刺的既准又狠,如果不是有一股奇怪而强大的真气护着他脆弱的心脉,即便他没有被刺穿心脏,也是一命呜呼了。
凤千羽看了看西门倾夜身上几处严重的伤口,他转身朝着一直冷冷坐在门口的冷连柯喊道,“冷公子,借你的宝剑一用。”
冷连柯恍若未闻,自顾弯着腰查看着她腿上的伤口。
凤千羽拉起西门倾夜的袖子,将他左手腕带血的绷带解下,顿时纵横交错鲜血淋淋泛白发炎的伤痕呈现眼前,“冷公子,你看看,你看看,他可以对自己毫不留情的自残割血救你,你为何就不能稍稍关心一下他?他正在发烧,这些伤口再不处理,他就真的熬不住了”
这话说的悲戚,可冷连柯丝毫不为所动,“死了正合我意”他冷冷道。
凤千羽陌生人一般的看着冷连柯的背影,他说道,“冷公子,我没想到,你竟是这样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他站起身来四处查看有没有可以用来作为刀子的东西,就见什么东西飞了过来,他握在手中一看,正是冷连柯的刺樱剑,冷连柯转过身去,一言不发。
凤千羽终于露出微微笑意,他拔出剑走向西门倾夜。
泛白发炎的血肉必须割去,否则会更进一步感染。
凤千羽凝定心神,稳住西门倾夜的身体,一剑割去。没有丝毫药物的支撑,肯定是疼极了的,然而,昏迷中的西门倾夜也只是紧紧的蹙眉,嘴里半点呻吟也没有,若不是他额间两鬓凸起的青筋,还以为他真的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处理完左臂又是右肩,待一切处理完,昏迷中的人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更是惨白一片,凤千羽拭去脸上的汗水,将剑抛向冷连柯。
西门倾夜躺在草席上,气息时有时无,凤千羽担忧的神色看向窗外的烟雨,“西门兄,你可一定要坚持到雨停的时候”
半夜时分,浅眠的冷连柯被窸窸窣窣的动静吵醒,她抬起身子看去,就见西门倾夜迷蒙着一双眼,抬起手来吃力的伸向怀里。
冷连柯想到什么走过去,探向他的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来。白天凤千羽给他喂过的就是这个,那现在这会儿他要找的也是这个了?
西门倾夜显然没有清醒过来,好像只是凭着本能去寻找,然而探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他蜷缩了身体,右手狠狠抓向心口的位置,立即,五指鲜血淋漓,而他胸前被凤千羽处理的伤口又一次撕裂开来,血沿着扯乱的绷带一端一滴滴流了下来。
冷连柯看着西门倾夜无力的挣扎,无动于衷,她想着,不吃这个药,他是不是就会死去?
好像意识到心口处的钝痛没有丝毫缓和反而越来越难以忍受,西门倾夜松了手,右手改抓为握,紧紧的握住,默默的承受残破的身躯带来的痛。
冷连柯盯着西门倾夜看了半晌,想着他会不会就此疼死。却又见他开始低低的咳嗽,咳一声便呕出一口血,草席上很快落下斑斑点点的红,她不想再看,便握着白瓷瓶说道,“西门倾夜,你若是答应以后不再纠缠我,我就把药还给你”
明明昏迷着,然而就像真的听到她的声音一般,他艰难的抬头看过来,原本清明冷清的一双眼里满是痛色,然而在看到冷连柯的一刹那,他蹙紧的眉头松了开来,朝着她露出一抹淡淡笑意。
他不再蜷缩了身体,而是就那么静静躺在草席上默默看着她轻轻的笑。
“砰”的一声,有什么在心头炸开,冷连柯猛的拔腿冲向外面,腿上的伤叫嚣的疼,然而她不停地跑,不停地跑,然后,将手中的白瓷瓶抛向空中,一道银光闪过,白瓷瓶砰然破裂,几十颗药丸掉落水中,很快融于尘土中消失不见。
“去死吧!”冷连柯大声喊道,“西门倾夜,你去死吧”
第二天,凤千羽被突然袭来的一阵掌风拍晕了过去,等他醒来,西门倾夜已被人带走,而冷连柯的身影早已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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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连柯最终还是临阵脱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