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西门倾夜调整了一下气息,轻轻说道,卧床三日,不曾开口,不想声音略微带了些沙哑。
冷风而过,卷起满地梅花花瓣飞扬入眼,冷连柯瞧到他一身黑衣站在院子中,俊俏容颜上是一如既往的柔情笑意,宠溺的,温暖的……迷的人移不开眼。
冷连柯愣了下,随即冷了脸色移开目光。她低了头走上前去,然后,把手伸了过去。
纤细白皙的手腕上,铃铛手链一目了然。
“这个,我解不开”她低了声音道。
却听西门倾夜平静说道,“丫头,很好看”
“你的东西我不要,你把它……”她急了脸上带了几分怒意。
“忘记了”他淡淡说道。
“什么?”
“解锁的机关我忘记了”
他微微笑着,明明是故作忘记,冷连柯还要开口,就见他突然拉了她的手腕,他手指冰凉,让她不由蹙眉。
“连柯,你说过,今日后会跟着我,再也不会离开,没了这手链,我说过的话便不再作数,日后,无论你如何恨我,我都会日日缠着你,就算这样,你也不肯留着它吗?”
哼,哪有什么日后。
他看着她冰冷凝霜的俏脸,声音带了几分无奈,“就当我一个人的时候,能有一个念想也不可以吗?”
“什么一个人?”冷连柯立即警惕,“你不信我?”
他眼里尽是苦涩,然而看她的神情仍旧柔情,“你恨我”
“是,我恨你”这回,她不再假装。
“那你又如何让我相信,你真会跟着我?”
“我……”她立即心思扭转,想着如何解释,手腕蓦然一紧,整个人撞向他怀里,他将一声痛哼咬牙吞下,转身,带着她翻身上马。
“走吧!”
“走?”
看她吃惊模样,他笑着道,“丫头,你莫不是忘了,要带我去见娘娘”
“我何曾说过要带你去见娘娘?”冷连柯越加吃惊。
“有何不同?”西门倾夜淡淡说道。
原来他早已猜到,可是……冷连柯定睛瞧着他侧脸,心想,“但是你永远也猜不到,这一趟,有去无回”
“断风崖”她平静说道,闭了眼,不再看他。
…………
西门倾夜驾着马缓缓向前走去,阮临若默默跟在身后不远处。除了他,没有人知道,远处那个看似一脸平静的人在忍受怎样的痛苦。
黑色的衣服下,是满身的伤痕,每一处都足以致命。致命的伤,拉扯着神经,每一处都是他怀中之人所为。
这三日里,他病情反反复复,几次因为痉挛痛晕过去,昏迷中,他不断念着她的名字,可她,从未看过他一眼。
“少庄主,你难道就没想过这是一个陷阱,冷姑娘怎会无缘无故提出要去一个地方”
“……娘娘或许对这场游戏没了耐心,她想要我死,并不足为怪”
怎能如此平静!
“那还去自投罗网”
“咳咳,我自有打算,说不定,娘娘听了我的话,会同意休战一段时日”
“那若是冷姑娘要少庄主死呢?她之前的大闹伤了人,根本就是为了引凌崖主来”
“……”
“临若”
“嗯?”
“你是否觉得我面目可憎十分令人厌恶?”
“怎会,少庄主怎会这样想?”
“那,丫头心中是否有我一席之地?若有一分,哪怕半分,都不会为难我这个半死之人吧”
好一个半死之人!他不甘心,为何他的少庄主如此命苦,如今,连命都不要了,却换不来那人半点心意。
不远处,马儿停了下来。
阮临若立即拉回思绪,也跟着停了下来。
冷连柯已经从西门倾夜怀里起身,她警惕的向四周看了看,除了冷风飒飒,没有半点风吹草动的迹象。
“可是到了?”身后,轻柔声音传来。
“嗯,就在前面了”冷连柯翻身下马,朝远处山巅走去,西门倾夜随后也下了马,跟了上去。
山上霜寒料峭,仿佛格外的冷。
走到山巅,冷连柯回头去看身后之人,他走的不缓不慢,极为从容的样子,唯有脸上还未被风干的冷汗告知着她,他在忍受怎样的痛。
若说他的伤好了,她还真不信,他固然厉害,可再厉害,也承受不住接二连三的受创。
她故作不知的样子,轻笑着看着他,“西门倾夜,你知道吗,我以前,来过这里,那时还是春季,从这里望去,一望无际的花海,特别的漂亮”
“可惜呀,人不应景,陪我的却是一个可恶之人”她俏皮一笑,定睛瞧着西门倾夜,“我说的可不是你”
西门倾夜缓缓走上前来,“可是那个骗了你的男人?”
“你知道?”
西门倾夜轻轻一笑,“连柯,能让你记住可不容易”
“是啊,他,当真让我印象深刻!”
瞧到冷连柯仍旧咬牙切齿的样子,西门倾夜心疼的叹了口气,“当时,你动了真情?”
“什么真情,我只记得,他很可恶”冷连柯冷冷说道。
“不过……”冷连柯复又笑了起来,她倾身向前,扑进了他怀里,却不想,他一身冰凉寒意,没有比这该死的天气温暖多少。
西门倾夜将她抱紧了,感觉她冷的颤抖,本能的内力涌过根根经脉,他疼紫了唇,却一声也没有吭。
“不过如何?”他耐心的想要听她讲。
“不过嘛”冷连柯手指触向他腹部伤口,“他死了,就死在这断风崖下”
话落,鲜血汩汩沿着冷连柯手指缓缓流下,一滴,两滴……
落向地面。
“倾夜,断风崖,断的不是风,是人命!”
她拔出手里的簪子,化为掌力再一次朝他胸前袭来,“这下,我们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