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伪装的笑意掩藏,明祁少想,那个人,不顾性命要做的事……只要是那个人的话,一定能够成功!
之后,一切就都交给他了,那个人豁出命去想要守护的东西,他也同样会如此。
………………
混乱的人群,死的死,伤的伤,尖叫声此起彼伏。
西门倾夜血染的身体,岿然坐在地上,整个人仿佛遗世独立的孤魂野鬼,寂寥寒凉中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可怖气息。
都以为今日这里是他西门倾夜的葬身之地,却不想,现在看来,更像是他一人的修罗场。
没人再敢上前挑衅,哪怕他看上去已经虚弱至极。
终于,一道风刃冰冷袭卷,穿过人群,击向西门倾夜。
黑色衣袖瞬间撕裂,手腕被划出几道血口,鲜血飞溅的同时,手中的绿笛脱手而出,落向地面。
笛音戛然而止。
众人再次有了勇气,齐齐跟在了西门醉玉和凌珏身后,大声喊道,“快杀了他,杀了他!”
带血的十指将笛子捡起轻轻握在了手中,西门倾夜布满血色的双眼疲倦的抬眸,平静的看向走来之人。
视线早已模糊,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是听声辨位。
看着他的淡然,西门醉玉终于忍无可忍,怒道,“逆子,你还要任性到几时?叛离,杀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心狠手辣了?”
“西门醉玉,你该清醒了,他已入魔,不再是你当初那个好儿子了,你还要看他害死多少人才甘心!”凌珏气道。
是,他已入魔,西门醉玉看着眼前这个满是陌生的逆子,他丢尽了西门氏的脸面,如今把自己搞成这幅惨样,却没有半点悔改的样子。
依他现在的情况,恐怕,他一掌下去就会立刻要了他的命,可他的好儿子,却是这样的淡然,淡然到仿佛看透了一切。
“我再问你一句,这一切,是否因为那个妖女?”
这是西门醉玉最后的心软。
西门倾夜听了,平静的脸上,那原本干裂的唇微微勾起,他笑道,“庄主是否误解了什么?眼下这一切,不是你们逼的吗?”
“西门倾夜,还不是你咎由自取”凌珏气的声音起了颤,他提着手中的映月剑,对准了他,“我只想知道我儿安全,你与他到底有多大仇,为何就是不肯放过他!”
原来,无论是谁,只要认定了的事情,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了!
十多年温情,彼此间的信任,过往的温暖,“呵,竟是这般脆弱不堪一击”
轻不可闻的叹息,无声般随风消逝。
脸上的笑意顿失,快的就像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一样,西门倾夜冷声道,“当年,西门刃逼迫西门秋剑之时,两位可有留情?”
“逆子!”西门醉玉气的大喝,这是多年来他不愿回想的痛。
“那么敢问庄主,我今日所为与当初西门刃做的一样,都是些该死之人而已,杀了又有何妨?”
他已然没有了长辈之分,疯了一般。
一旁凌珏怒斥道,“满嘴胡言乱语,西门倾夜,你自甘堕落,杀戮成性,怎及你爷爷半分英雄豪杰”
一股莫名笑意自西门倾夜嘴角浮现,轻轻的,似乎极尽嘲讽又极尽无奈。
众人惊惧中就瞧到那原本坐着的人突然又缓缓站了起来,他身形晃了晃捂嘴极压抑的轻咳,又很快拭去嘴角血迹,模糊的视线缓缓扫过所有所谓名门正派的脸,他声音平静中透着冷漠传来,“诸位,你们称西门刃为英雄豪杰,那么请问,昔日,他杀害他的长子西门秋剑之时,他可敢自称英雄豪杰?”
“夜儿!”此话一出,西门醉玉望着西门倾夜的瞳孔瞬间放大,震惊之余一股他说不清的惊恐涌上心头。
这么多年,他似乎忽视他太多太多了。
难道……不可能,不可能,他不该知晓才对,当年他不过是个懵懂无知的孩子。
“什么,怎么可能?”众人脸上具是惊惧,不是说西门秋剑死于当年西玫教纷争吗?他们纷纷看向西门醉玉希望能有个解释。
“一定是此人想要挑拨离间,大家不要被他的妖言惑语给蛊惑了!西门刃是何等的高风亮节,又怎会做出这等冷情之事!”有人出来立即稳定人心。
“疯了,真是疯了”凌珏望着西门倾夜的眼里只剩陌生,“孽障,你在此胡言乱语,是想亲手毁了倾城山庄的荣耀吗?你当真就半分人性都没有了不成?”
“不要再跟他废话,杀了他!”有人喊到。
凌珏见西门醉玉一脸悲戚,只当他被这个逆子伤透了心,他再难掩愤怒,拔剑朝西门倾夜心头刺去。
也罢,到了此时,西门醉玉仍旧舍不得,那就让他来做这个灭亲的恶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