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轻染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心中忧虑,便下床点了灯,回头,正好瞧见冷连柯一个人缩成一团坐在冰床上,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弱小又无助。
这次相见,连柯满身锋芒好像消失不见了,以前的她是多么的坚强,从来不需要任何人来安慰。
轻染上前,将一件黑毛大衣披在了冷连柯身上,这还是当初宫主送给自己来御寒的,她一直有小心翼翼保存着。
冷连柯见身上一暖,回头问道,“轻染姐姐,你醒了?”
轻染坐到冷连柯一旁将她抱紧了,柔声问道,“连柯,告诉姐姐,近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冷连柯听了心头一暖,想到倾夜,又想掉眼泪,于是强忍着摇摇头,苦笑一声道,“轻染姐姐,我没事,就是一时睡不着,要不,你给我说说碧水长吟的事情吧,他是如何救你的?”
听连柯有了兴趣,于是轻染脱了鞋子亦上了冰床,两人背靠背依偎着坐好了,她目光幽幽看向眼前浮动的轻纱隔帘,眼里带了几分少女的迷恋,“连柯,你知道吗,我从未想过今生能离得碧水长吟如此近,当我再次睁眼,他就在眼前,还在替我疗伤,跟做梦一样”
“他……他那会可是受了伤?”冷连柯小心翼翼问道,想到轻染受伤那晚她对倾夜的所作所为,心中不免慌乱。
听到“受伤”二字,轻染神色哀伤几分,“连柯,他是受了伤,只是那伤口狰狞恐怖,已不足以用受伤来形容,你知道吗,其实那天,我醒来第一眼看到宫主胸前伤口,吓得瑟瑟发抖,还以为遇到了坏人”
她哀哀又是一叹,“只是这个坏人,默默忍受着一身伤痛在救我”
“那他……是用什么办法救你的?”
冷连柯心痛的一手狠狠抓在心口。
轻染想了想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听师父说,宫主饮下了大量的水吟灵来救我,也因此落下了后遗症”
“后遗症?”
见冷连柯听的一震,轻染缓缓点头,“嗯,后遗症,两个时辰内五感顿失,什么都不能做,所以,有些时候迫不得已,师父便会在宫主手指刺了银针来刺激他恢复感知”
“银针?”蓦然想到自己曾经厚着脸皮来到天阴山见碧水长吟那晚,他躺在床上,中指赫然一根银针尽数没入,他说要等两个时辰之后才可以拔去,原来这就是原因。
如果碧水长吟不是倾夜,那么他根本不认识轻染,更不会救她。
也难怪,宫主总会问她到底喜不喜欢西门倾夜,还记得当时他有一句话说道,“也罢,若是唯有如此才能叫姑娘喜欢本宫,本宫甘愿一生日月无光”
一切比对,真相昭然若揭。
种种情形,现在想来,如此明显,为何偏偏自己当时眼拙就是没看出来呢,第一次见碧水长吟他对她就好的过分,为何也没有去怀疑呢。
她早就该回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