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大王……”张初晴也是个不善于表达的,她其实想说的是,她刚看到李弘茂看允儿的目光,她觉得这种目光很温柔很温暖,但她表达不了自己想说的意思,憋了一会,只能说:“大王,战场上刀剑无眼,到时候大王千万不要逞能,不要试图越过我和李大郎自己去杀敌。”
李弘茂哈哈一笑,自己一个大男人,武力值竟然被一个小女孩鄙视了。不过,他也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好丢人的,问:“那我躲在你们身后放冷箭可行?”
“可行。”张初晴很实诚地说:“大王的箭术已经相当了得,不过战场终究不是射猎,大王若要出手,万不可心软。”
李弘茂沉默了一下,他是一定要到一线去的,他要让自己见血,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内心更加强大。但是,到了面对一个人的生命的时候,他真的下得去手吗?他本质上是一个现代人,对于生命的尊重,尤其是对于人命的尊重那是根深蒂固的。
“放心,该下手的时候,我不会心软的。”李弘茂把手搭在张初晴的肩上,直视着她,说:“若是我到时候下不了手,你尽管骂我,不要管我是不是王。”
虽然隔着铠甲,但张初晴有种自己的肩膀被火烫了一下的感觉,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李弘茂似乎没看见,很自然的转过头去,看着忙碌的王府,说:“当初我就说了,不要太费力去收拾这个地方,我们住不了多久的。等到了福州也是一样,差不多就得了,也许用不了多久,我还要到杭州去住呢。”
“大王!”李弘茂的军务秘书韩山寂匆匆赶来,拿着一份最新的军报,快步走到李弘茂的跟前,道:“魏侍郎到了漳州,已调发泉州、漳州两处兵马,正从西南包抄福州,前锋已经过了莆田。”
李弘茂呵呵一笑,说:“冯延鲁真的要跳墙了。好吧,传令下去,我们明日拔营,等我们到达战场,陈觉和李弘义应该已经交过手了,我跟你打赌,陈觉要吃一记当头棒喝。”
韩山寂道:“这样更好,等他们败了,大王更容易震慑他们,而得胜的李弘义也会再尝试出兵迎击的。对我师而言,城外野战,总比攻城要好过一些。”
第二天,冯延鲁果然又烟熏火燎地跑来催李弘茂出兵,但他在王府扑了一个空。是真的扑了一个空,不但李弘茂本人没在,就连王府都搬空了。
“冯监军。”作为王府的王傅,乔匡舜自从来到建州以后就没有来王府上过班,他不想来,李弘茂更不想他来,大家倒也各取所需。直到这时,李弘茂搬空了整个王府出兵了,乔匡舜才来他的办公室转了转,遇到傻了眼的冯延鲁,乔匡舜也是心情复杂地说:“大王卯时就已经带兵出城了。”
“什么?大王已经带兵出城了?昨日某来,大王依旧不慌不忙,怎地今日卯时突然出城了?”冯延鲁感觉自己快要疯了,这个小王爷,是存心戏弄自己吗?
那他还是高看了自己,李弘茂只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一旦时机成熟,说走就走。反倒是冯延鲁每天都来催促李弘茂,对于他可以直接掌握的节度镇军既没有认真动员,更没有准备好粮草辎重。
李弘茂这一走,他要么只能丢开部队,自己单人匹马地去追李弘茂,要么只有等把节度镇军收拾妥当再去,如果是这样的话,部队都是乘船顺江而下,那可是很快的。等他整备好节度镇军,李弘茂已经到战场了。
不过冯延鲁也是果断的人,他马上安排自己的部下去整顿节度镇军,自己就带了几个随从,朝着码头飞奔而去。他这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一个文臣,手上还一个兵都没有,这样赶上去,究竟会遇到什么呢?
七月七日,牛郎织女鹊桥相会之日,李弘茂率部在福州长乐府以西的候官登岸。
几天前,陈觉部和查文徽部也是在这里登岸的,他们与李弘义的部将杨崇保在候官东面相互展开试探性进攻。杨崇保兵少,佯败退后,陈觉的先锋部队不觉有诈,追击中遭到伏击。尽管损失并不大,但是首战受挫,士气颇受打击。
而就在李弘茂率部登岸的前一天夜里,杨崇保部夜袭查文徽的汀州兵粮道,烧毁军资无数。汀州兵阵脚大乱,查文徽连夜后撤三十里,才重新收拢部队,稳住阵脚。
但这样一来,战场正面,就剩下陈觉亲自率领的剑州部队那1万5千人了。
李弘茂抵达战场,他是亲王,陈觉是枢密使、前敌总指挥,他们都不愿主动去对方的营寨碰面,李弘茂索性把跟他南来的冯延鲁派去跟陈觉接洽。
很快,李弘茂率部抵达战场的消息,也传到了福州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