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是主公。
李达坐下来喝了一口水,望着远处那黑暗中最为光亮的地方,道:“必定有诈,一旦俺们偷营,前出的唐军一准回来。”
杨崇保笑了笑,知道必定有诈,还是要打,这也是他很佩服他主公的地方。他知道他的主公就是个赌徒,今晚上赌这一把很可能会输,但不赌这一把,后面也要被唐军耗死,最后还是输,反而是赌了这一把,可能赢个大的。
笑过之后,杨崇保面目狰狞地说:“某已经准备好三千精兵,都是敢把自己的脑袋割下来送给主公的好儿郎!某已经说了,只要干掉小王,那些婢女小娘,任他们发泄,那些金银财宝,他们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李达道:“某带了两千精兵,另外,给你带了五百套铁甲和五百套皮甲,俺们就这点家底,打死了小王,抢他娘的!”
“成!”杨崇保对李达带来的铠甲数量有些失望,不过既然李达本人已经到了这里,他就是一套都不分给自己,其实也没啥好说的。毕竟李达是主公,他身边的精兵也需要铠甲,他们不但兵少,军器也不够,这也是他们必须要赌的原因。
李达就地画了一个简易的地图,说:“三更出发,四更动手,两侧包抄,彦贞带某的一千近卫与你突入营中。某留一千在外,若是唐军回援时还未能结果小王,某就接应你们撤出来,营寨让那些辅兵民夫去守,俺们走小径直接回城!”
杨崇保没有意见,主公亲自领兵来和他一起去偷营,作为一个部将,他还有什么不满的?
而且从纯军事的角度来说,这样的安排也是最稳当的,留一千人当预备队,如果战况顺利,预备队加进来可以快速结束战斗,如果战况胶着,预备队可以撬动天平,如果局势不利,就像李达说的,这支预备队就是他们逃命的最后希望。
而从他们的营盘向唐军营寨出发,当然是用不了两个时辰的,但是士兵的铠甲、弓弩、器械,也尽可能在最后的距离再装备,那就宁可慢一点,也要避免被提前发现。
而所以在四更动手,是因为四更就是凌晨一点到三点,那是人最疲倦的时候了。尤其是在这样炎热的天气下,即便正面的唐军早有准备,应对得当,但回援的唐军就不有可能那么及时了。
实际上李达认准了李弘茂是在演戏,但他还是要主动出击,就是想打这个时间差。你不是玩引蛇出洞吗?就算你能猜到我一定会出来,但你能算到我什么时候动手?就算你能猜到我什么时候动手,难道你故意调走的部队也知道?这么热的天气,连着几天没有动静,难道他们就不会倦怠?就算他们及时收到了消息,穿个甲需不需要时间?跑过来需不需要时间?
他甚至算好了,唐军的外出部队回援过来,体力肯定消耗了大半,队形什么的也别指望多么整齐,那时候他如果有余力,还可以再杀一阵!夜色中不明情况的唐军有点受挫,自相踩踏,没准就会崩盘!
对面的小王又算什么?那不过是养尊处优的少年,就算他读过几本兵书,学古人玩点诱敌深入,他能知道真实的战场是怎么样的?
娘的!老子才是刀口上舔血的沙场老手!
而到了三更的时候,李弘茂大营那四面透风,灯火通明的高台上歌舞依旧没有停。唱歌跳舞是真的有,只不过这时候唱歌跳舞的已经不是李弘茂从王府里带来的那些侍女,而换成了一群赤膊的军中汉子,跳的也是行军舞,战阵舞。
“怎是你等丑恶之徒!”喝酒喝得醉眼惺忪的枢密使陈觉打了个盹醒来,突然发现原本身姿曼妙的小女娘们都不见了,换成了一群糙老爷们,顿时勃然大怒,将手中的酒杯一扔,喝道:“给本相换人!重新奏乐!重新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