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穿好了衣服,赵氤氲依旧是忍俊不禁地笑道:“大王好生有趣。”
“这一点都没有趣!”李弘茂恼火地回了一句,早知道还是应该控制住自己的,古人在隐私感这方面实在是太一言难尽了……不过既然现在门都开了,除了允儿,张初晴和李寂城也进来了,李弘茂就道:“去把寂荡也叫来。”
只有专心谈事,谈论军国大事,才能消除内心的荒诞感。
“你先前说杳杳当不了杭州的花魁?”在风寂荡来到之前,李弘茂又接上了先前好奇的那个问题:“为什么?你不是说她天香国色,天赋异禀吗?”
难道是杭州那边行业竞争太激烈,内卷到如此地步?
“那倒不是。”赵氤氲这时候也已经是风轻云淡,只是眉宇间多了一种初为人妇的小女人的幸福,淡淡笑道:“问题在于,她就没安心当个花魁。她就一门心思想着给大王窃符救赵,或者荆轲刺秦呢。”
“真是胡闹。”李弘茂听得也是有点瞠目结舌,真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追求啊。对于杳杳来说,明明可以当个花魁,她一门心思想当的却是个杀手。
不多时,风寂荡来了,跟着风寂荡一起来的还有暮云水榭那个所谓的高丽商人,代号渔鸮的卧底。风寂荡依然是戴着他的多闻天面具,而渔鸮的面孔依然是那么路人,但也许下一秒,他就变成了另一个路人,你还想不起他之前是什么样子。
李弘茂对渔鸮道:“此次福州攻略,你们功劳甚大,甚至不亚于本王七月十四那一战。”
李弘茂对李达的判断,是建立在福州方面送出的大量情报的基础上的,他在演戏迷惑李达的同时,也源源不断地接收到了福州的暗探送来的情报。这个时代没有发报机,所以这些情报有些是用传统的飞鸽传书的方式送出去的,有些也是人冒险出城传递的。
此外马捷的策反,福州城二十姓大户的串联,也是李弘茂暗中布置人手运作的,和渔鸮他们有交集也有配合,但又是另一拨人。
李弘茂发现这个时代的君主并不太重视情报战,或者说像李达这样的武夫,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情报战。而他知道,情报真的太重要了。
直到现在,连唐军那些将领都只觉得李弘茂实在是运气太好了,靠着演戏就骗得李达主动出击,还碰上了福州士绅阶层的反水投靠。但他们哪里知道这根本不是李弘茂的运气好,而是他把情报战放在了一个很高的位置上,把策反也当成了战略战术中重要的一环。
“愿为大王效死!”得到李弘茂如此的嘉奖,渔鸮跪下来叩首,除了效死,也真没有别的想法。
“起来。”李弘茂坐在椅子上不动,只抬了一下手,说:“福州的经验可以好好总结一下,需要改进的地方还很多。福州士绅本来就与李达互不相容,但是杭州就不一样了。下一步,你转移到杭州去。寂荡,你也去,军法处的事暂时交出来。”
“领命。”风寂荡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情绪,攻略杭州,难度自然比福州要大无数倍,然而一旦成功,整个大唐的国势都会发生巨变。
“大王,”赵氤氲欠身行礼道:“奴也去杭州。”这场谈话既然没有避开她,她就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李弘茂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应该说之前他就是这么考虑的。但这不是发生了一点意外嘛……以前的话,损失这一颗棋子,就只是一颗棋子,但现在这颗棋子已经不一样了。
赵氤氲笑道:“大王曾对奴说,世事如棋,大王而今是搅动天下的弈者,奴也甘愿做大王手中的棋子。”她说着,也跪了下来,行叩拜大礼,郑重地道:“奴,万死不辞。”
她的作用自然和风寂荡、和渔鸮是不一样的,也是他们替代不了的。比起做一个纯粹的枕边人,赵氤氲很高兴自己现在能对李弘茂有更多的作用。
张初晴看着赵氤氲,她突然明白,这才是赵氤氲和林允儿最大的不同。
她懂大王想要什么,尽管懂得也有限。
“大王,”风寂荡淡淡道:“有臣在,断不会让……出现任何差池。”赵氤氲现在的身份还不好称呼,王妃她肯定是当不上的,品序暂时也不会有,但是,大家都懂,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