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器械也还在,赵承泰也带不走,干脆就放火烧了。
“敌军要逃!”城楼上的魏岑看到吴越军在放火烧营寨,怒怼留从效道:“留使君,现在是将功补过的机会!趁着敌军烧营,派兵从两翼包抄,必定能打敌军一个措手不及!”
留从效平静地道:“魏监军,敌将是个能战的,某观其用兵,攻有功法,守有守法,这样的将领,不会给我们包抄突袭的机会,我们只需要守住城门,敌军兵少,自会撤走。”
“留从效!”魏岑忍不可忍,怒道:“某乃泉漳安抚使、东面监军使,更是朝廷的兵部侍郎、谏议大夫,城南所部受某节制,如今你一再抗命不遵,可知该当何罪?”
讲真,魏岑现在冲留从效发飙还是有底气的。他的底气当然不是来自于他身后只有两三百的亲卫,而是现在唐军对福州局势的把控。比较讽刺的是,其实这个依仗来自于他极其厌恶的永安王李弘茂,福州方面的唐军正是在永安王李弘茂的统合下,才不至于是一盘散沙。
对于魏岑的怒吼,留从效也是脸阴得仿佛要滴出水来,魏岑摆出上官的架子在众人面前呵斥他这个都算了,但是他如果真的死活抗命不遵的话,他感觉自己会给福州内城门楼上那个小王爷一个收拾他的口实。
要么他现在就打开城门放吴越兵进来,自己拉起队伍回泉州。但他不认为吴越兵这点人就能占得了福州城,回过头吴越兵被赶走了,李弘茂肯定要对他泉州用兵。
要想当个军阀也是不容易的,留从效权衡再三,下令出兵攻击吴越军。
“统军!唐军出城了!”
正在组织部队有序撤出战场的赵承泰很快就收到散出去的斥候回报,他正面南城的唐军从宁越门、美化门两路出击,前锋已经渡过浮桥。
此时,唐军的营寨还在燃烧中,吴越军撤了也没多远,双方空耗了几个时辰,天已经快亮了,战斗还是打了起来。
而双方一交手,吴越军就占了明显的上风。这些吴越军折腾了一宿,都是憋了一口气的,而且赵承泰现在有了想法,既然唐军追出来,那他就不但要把这支追兵反扑了,还要乘势攻进城南。
而留从效的泉州兵战意并不积极,本来他们可以好好地留在城墙上,敌军来攻城就朝下面吐口水,敌军不攻城他们更可以吃瓜子看戏,现在却被那个暴跳如雷的文官逼着出城应战,战意积极那才是怪事了。
双方在黎明前一场厮杀,天很快就亮了起来。
“将军!儿郎们伤亡惨重,撤回去吧!”
留从效的一个部将在战场上厮杀,他的手下满身是血的跑来央求撤退。
留从效的泉州兵其实比吴越军人多,但因为士气不高,战场上一直被吴越军死死压制,那就给他们带来很大的损失。
这部将回头看了看,城楼上的自家主帅并没有鸣金收兵的意思,只得咬牙道:“撤什么撤?这才打了多久?休要丢了我家使君的颜面!”
这时候吴越军变换了阵型,以一个反雁形阵将泉州兵往护城河边挤压,泉州兵的活动空间被大大压缩,密集的队伍让吴越军的弓弩手肆意攻击,损失越来越大。
这都不撤吗?
留从效的那部将又回头看了看城楼方向,有点摸不清自家统帅是什么意思了,难不成还真给唐军卖命,要在护城河对面跟吴越军打成一个尸山血海?然后把自己的家底都拼光?
远远看去,城楼那里人头攒动,似是发生了什么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