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上下着蒙蒙细雨,大家起床收拾了宿舍,准备分头去买东西,而小湖南也早早的回来了,一进门,小湖南开始在床铺上翻来找去,就差把棉被给拆了,他小脸通红的问大家:“谁看见我那1万块钱了?”
众人一惊。
苏宁安慰他:“没外人来过,丢不了,你放哪了?”
小湖南继续翻腾,额头上沁出细细的汗珠:“我放在一个方便面的袋子里,藏在被窝里了,谁见了?”
小八好像挨了一闷棍:“缺……缺……缺……”
我给小八倒了一杯水,小八一饮而尽:“缺心眼啊!!哪个脑子正常的人把钱放在方便面袋里啊!?”
小湖南跳下床:“我每次都是把现金放在那儿,你看见了?在哪呢?那是我们家卖地的钱!”
小八一指垃圾桶:“垃……垃……垃……”
老T拎起空空的垃圾桶:“你个结巴闯大祸了,还有心思啦啦啦的唱歌?”
我们飞奔到水房,万幸,红色的大垃圾桶满满登登,还没被清洁工倒掉,掀开盖子,一股恶臭扑鼻而来,里边有各种散发着浓郁特色味道的边角料:烟头,卫生纸,剩菜、瓜皮……
小湖南就想冲过去,我一把拽住他,然后扭头看着小八:解铃还须系铃人,找钱还得扔钱主,翻吧,等啥呢?翻不出来你还得赔一万。
小八无奈的捏着鼻子走过去,捡了一副一次性筷子,慢慢翻找,凡是来水房洗衣服上厕所的人无不围观:“这孩子哪宿舍的?怎么饿成这样了?找啥吃的呢?”
最后小八心一横,直接上手,然后嗷嗷直叫:“哪个孙,孙子吃鱼了,鱼刺扎我手了!”
半个多小时,那包六丁目的方便面袋终于重见天日,小湖南拍着胸脯,小八甩着手满脸沮丧。
我的电话突然响了,低头一看,陈思爸爸打来的。
“叔叔,你们从新加坡回来啦?是啊,陈思也回来了吧?啊?旅店出事儿了?好,我马上到!”
我们大家马不停蹄的来到了陈思家的旅馆,一进大厅,乐子可大了,这里简直成了丐帮聚会的集散地!
陈思爸爸见我到了,把我们拽到一边,我惊讶的问:“叔叔,您刚从新加坡回来就开始扶贫啊?这是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回事儿?该我问你!!有一个小老头说我这旅馆一晚上12块钱,还管早饭,他从火车站和地道桥下领了这一帮祖宗过来,说是要包场!怎么劝都不行,又出去拉客了!你钱大爷说那小老头是你领过来的?”陈思她爸还没这么着急过。
我恍然大悟,小湖南满脸通红的帮我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陈思她爸点点头,指着小八说道:“不是我对你们这些要饭的有意见,可别人住店花100,我要是收你们12,那还了得,再说了,你们这也太味儿了!”
小八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的咯吱窝,一脸的委屈:“伯伯,我不是要饭的,我是大学生,和你家陈思也认识,我这身味儿是刚……刚……刚……算了,不解释了!”
小湖南一边道歉一边四处寻找他爸爸的身影,陈思爹对小湖南大手一挥:“孩子,算了,既来之则安之,难得你们有这份孝心,再说了,你爸有境界,我老陈也不是钻钱眼儿的人,这些人今晚免费住一晚上,洗个舒服的热水澡,我再让老钱熬一锅大锅菜,炒一锅花生,小子,你得负责买酒,听见没!?”
小湖南尴尬的点点头。
这场闹剧才算结束,我们几个要告辞的时候,陈思的爹把我拦住:“你小子又怎么惹思思了?啊?丫头昨晚哭了半宿,眼睛跟烂桃似的!”
我惊得一跳:“没有的事儿啊,又看言情小说了吧?这不矫情嘛?”
“懒得管你们这些事儿,我也管不了,自己看着办吧!”
于是乎,小湖南用家里卖地的钱还了外债,小老头儿背起竹筐向我们挥手拜拜,陈思不知为何对我耿耿于怀,213的日子又恢复到百无聊赖。
王小波在一篇杂文里说过,我们的社会里,必须有改变物质生活的原动力,这样才能把未来的命脉握在自己的手里。
小湖南赔了钱以后,开始充分验证王小波的这句话:他从二手市场淘来一只大个电饭锅,每天傍晚,天一擦黑,他就开始煮茶鸡蛋。茶叶、花椒、大料、盐、酱油放到锅里,再满满的摆上鸡蛋,咕嘟嘟炖上三个小时,捞出鸡蛋再换一轮,小八蹲在高压锅前,不时的往里边放一些中草药。
熄灯前半小时,这是大伙肚子里最缺油水的时候。老T抱着电饭锅前边走,小八在后边结结巴巴的吆喝:“白洋淀土鸡蛋,百年祖传秘方汤料,外加名贵中草药,小火慢炖真功夫,闻着香吃着更香……”
别的都是虚的,但这味道货真价实的顺着楼道一飘,无数眼睛泛着绿光的吃货就坐不住了。
8毛钱一个,一块五俩,买10个以上还能赠小八亲自研制的膏药一贴,销路相当不错,两锅鸡蛋,除了给老T剩5个抵跑腿费,其余基本都能在熄灯前卖完,小湖南一晚上大概能有三十多块钱的纯利润。
当然,这孩子不是像王小波说的那样把握未来命脉,而是为了背后的那个他朝思暮想的女孩——赵晨。
卖鸡蛋的钱攒了900多,小湖南去金店买来一条细细的金项链,当时的一克黄金才100出点头。老T捏着这细细的链子,摇摇头:“每天起早贪黑的煮鸡蛋,最后就换来这么一玩意?费这劲干嘛?绿帽不是有一条24k的狗链子嘛,直接拿过来用不就得了?”
小湖南从老T手里抢过项链,用湿巾擦了擦:“能一样吗?这是我的心意,我准备今天就表白!”
绿帽一竖大拇指:“好样的,表白的话让蝈蝈替你想两句,他对付赵晨有思路!”
我赶紧摆手:“绿帽你少起腻啊!我向陈思都没表白过,我和我家思思那是日久生情。”
龌龊的表情爬上老T眉梢:“日久生情?那得日多久?”
“日你祖宗!”
老T嘿嘿傻笑,接了个电话,看了我一眼,出去了。
苏宁不解的问我:“蝈蝈,陈思从新加坡回来以后,好像对你不理不睬的,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俩又闹什么别扭了?”
这话问的我很委屈:“我哪知道啊,估计是嫌我前一阵没给她打电话,可你们也知道啊,给她打电话那可是国际长途,我问了1860(当时还不是10086)客服了,得拿着身份证去开通,一分钟多少钱?说出来都吓死我。昨天给她发短信也不搭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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