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不要做不符合身份的梦了吧。”远远瞥见尚爱走向门口,泫雅的整人功力瞬间深厚到满格。
“呀,泫雅,你怎么突然。。。”听着身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嗤笑,还有泫雅表现得早有预谋般龇牙咧嘴的狂笑。一时间,?狼狈不堪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头,她实在是招架不住同学换着法的将她托置如股掌了。
“星河哥哥,你看那,瞧刚才这情形,你完全是属于自找没趣啊。”对于泫雅的挑衅,朴星河只是略微停顿了片刻,接着他无语的看着如此幼稚行径的泫雅慢悠悠的笑了笑。
“谢谢你的提议,要结婚了。”
“什么?结婚?”刚刚还嬉皮笑脸的同学纷纷流露出糟糕透了的神情,(在清逸一、二阶层人的眼中,结婚并不单单意味着感情的递进,更多的是身份地位的叠加。就好比宋明昊与夏七月,那更是一则让人丧失斗志的坏消息。宋氏夏氏的结合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行业的垄断)就连一个劲煽风点火、唯恐气氛不高的泫雅的表情也微微扭曲了一下,她用难以置信的表情替代了心底的忐忑不安。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朴星河瞪了眼同样一脸尴笑的公主尚爱。他轻描淡写的再次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又面无波澜的从刚刚路过身旁的检察官公主尚爱手中的托盘里拿下两只高脚酒杯,看着杯中红色液体上漂浮着的鎏金。他突然觉得世上的一切都没有那么讨厌,或者说既然你无法从讨厌的环境里脱身,那索性就以其道还施彼身好了,至少也要杀杀她的锐气。星河的眼睛被蒸气熏得通红,杀气腾腾的就像是要喷火,额角青筋突突直跳,连带着时而微张时而抿紧的嘴巴都像是只会说话的丧石。但他一贯如低咒的嗓音并不沉闷,?反而格外洪亮。“没错,是要结婚了啊。那张请柬红底上起着烫金的大字,上面写着的可是两个我们都再熟悉不过的人的名字。?怎么作为当事人的女儿直到现在还一无所知吗?不过也确实不打紧,像你们这样目前还算得上是高层次的人结婚离婚是要在媒体上发结婚报道的吧,等着摄影师架着360度无死角的相机驻扎在你的家门口时,你不就什么都明白了。“朴星河将结婚再婚说得就像一日三餐一样自然,那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像画师手中沾满颜料的笔刷,大手轻轻一挥,整块画布上刚刚还栩栩如生的图层都跟着暗无天光起来。
场面一度哗然到失控的边缘,除了嗤之以鼻的笑声就是一张张扭曲成酱紫茄子的笑脸。
乐灿正打着电话,听筒那边没有一丝动静,而身后朴星河那一桌却热闹成全场焦点。她挑起眉梢,将未通的电话挂断,并发了一条简讯,只是看似再平常不过的情侣留言,却因为语气哀怨中带着乞求的意味,因此又包含了另一层含义:“亲爱的,我好想你,凉薄的世界生活久了,愈发想结束颠沛流离的人生,你会陪我走到最后的,对吧?”
不算小的泪珠滴在乐灿微耸着的鼻梁骨上。她将脸埋进仍冒着白热气的芝士玉米的盘子中,并趁着身后泫雅大发怒火的空隙将手机放进上衣兜里,她盲人摸索似的从随身包包中翻出只剩半张的纸巾,并迅速而胡乱的擦掉自己花费一个多钟头才化好的妆容。等这一系列动作做完,她若无其事的歪着脑袋津津有味的打量着泫雅。
泫雅将刚刚含在口中的酒重新吐回到酒杯里,再次抬起眼睛时,她感觉眼睛周围的肌肉都酸胀起来。此刻,除了无语的看着朴星河扑哧扑哧的笑,她几乎什么都做不了。“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如果是因为刚刚我愚弄了你的女朋友,你要报复的话,尽管冲我来好了。是要约一架,还是要放我点血。你说出来,我一定满足你。”泫雅的脸色十分难看,那面如死灰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大病初愈。比起一贯的高傲,故意做作出来的豪横才是最引人注目的。
“满足我什么,满足我的胃口吗?我可受不起啊。”朴星河盯紧了泫雅,看着她羞愧得一脸气愤的表情,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尽管在这之前,他早已经预想到各种情形,但当他从泫雅渐渐黯淡的眸光中捕捉到热锅上的蚂蚁时,他再次失控的大笑了起来。
“呀!星河你在说什么啊?你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的同学呢。她又没有伤害到我什么?为何要不依不饶的自讨没趣。”让娜紧张的向四周环顾了一圈又一圈,她望着始终瞪着双眼看向朴星河的泫雅的大眼睛里噙满泪水,她粗暴的拉扯着星河的胳膊。星河的身子随着正对面泫雅挂在鼻翼上的大颗大颗的眼泪里的晕影自然而然的晃了晃。
对于朴星河无所顾忌的挑衅,总得有来有往的才好,瞄准了让娜给她创造了如此绝妙的机会,泫雅更是没理由不把握住这次能彻底翻盘的良机。她轻蔑的笑了笑,?想要逃离如此恶心的饭局吗?让饭局搅得更混才是最好的脱身方式,而这她也是刚刚才跟朴星河学会的。
“还以为要上演什么难得一见的表演了呢,我看你的功力也不过如此,也对,一个第二阶层末位的驴也想探寻千里马世界的真相吗?等你的爸爸光荣上位到与我母亲平起平坐的地位再跟我开这么有营养的玩笑吧。竟敢大言不惭的讲上面人的事,我看你这盐巴吃得还是不够多。难怪啊,你的亲密爱人让娜也愈发不懂得清逸的规矩了。天下乌鸦真是一窝黑。”
对于泫雅的轻视和意料之中的反击,朴星河只是礼貌的为她倒满一杯酒,又微微点点头,浅浅的笑了笑。泫雅生起气来就像是骂街的疯子,如此走极端的性格一定会让饭局变得更有趣。朴星河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只烟,若无其事的翘着二郎腿给烟点着了火,然后他假装自讨没趣的看着吐纳得如浅灰色烟波的烟圈,那微微停顿的眼睛里流露着威慑力十足的沉着。
“我没有听错的话,泫雅妹妹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提醒我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也是啊,像我们这种父母即便身在要职又只是拿着工资的打工白领族还真是目光短浅,连道听途说都是你们上层人硕大冰河的一个棱角。可是即便孤陋寡闻,但我记得某人的父母离婚貌似连三个月都不到吧,这么仓促就提出再婚,接下来会不会再草率的离婚一次呢。上一段婚姻里你母亲的甜头应该也尝得好不过瘾了,从一个职员摇身一变成上市公司的总裁夫人,这次又是更高层次的上嫁,你说这对的人怎么正巧赶在她做总裁夫人二十几年后的今天呢,不过下一次离婚的概率,应该是创下最低了吧,在你们这一层次人的眼中各取所需的爱情,如果对方手中的资源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我想等到协商离婚的时候都得是耄耋老人。你说有没有可能在她风华绝代的这几年再次顺走别人的劳动成果。”
“不会,我的母亲不会做这样没有底线的事情,你信口雌黄,小心我状告你侵犯我母亲名誉权,你给我等着,等着和你那玩命工作的父亲一起滚出清逸大门吧。”
面对朴星河肆无忌惮的挑衅,泫雅毫不犹豫的站起来扇了朴星河一记耳光。突如其来的一震,朴星河的耳朵里传出蜜蜂采蜜般的嗡鸣声,紧随其后的,他感觉头皮发麻,视线都跟着恍惚了起来。“我还记得当年的新闻报道里某人的亲生父亲曾说过一句话,倘若有一天对方不再爱自己了,就会放她去飞并衷心祝福她有更好的未来。我好奇的是他说的都是真心话吗?按照当初的说法,他应该会到场祝贺的吧。呀!呀呀呀,一边是亲生父亲,一边是要一起生活无尽日夜的继父,我要是你一定不会出席这么尴尬的晚宴的。我想想你的父亲会拉着继父的手说什么?从今往后,我最爱的两个女人就拜托你了,你可要好好照顾她们,知道吗?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看着表情渐渐僵硬的泫雅,强忍着的泪水不知不觉间涌上眼眶,但泫雅还是强忍着没有哭出来。此时的她难过郁闷得实在无法咽下任何东西。她打量着朴星河递过来的酒。正在谨慎的考虑着要不要喝下去的时候。朴星河早有预谋般咧嘴嗤笑了一下。
“怎么办才好呢?你现在的处境是我造成的吗?您自己多吃多喝点吧。过了今天,我怕您要风餐露宿好久呢。毕竟对于新父亲,您现在的表现实在让人堪忧啊。”
怎么刚刚抛出设问便如滴水入沉水般毫无波澜了呢?看着泫雅雪白得愈发凄凉的面庞,他暗暗笑了笑,假装很难过的凑近泫雅,认真的关心起来。
”泫雅小姐,不对,泫雅妹妹你不要紧吧,你这会儿的脸色真的很难看。就好像被清逸的同学集体孤立了似的,还有那些酒囊饭袋的你们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你们难道一直都不知道她的母亲有步步通天的本领吗。“朴星河饶有兴致的吼叫威力大到有毒。看着泫雅雪白的脸几乎变成焦黄色的蚕茧,他用他温热的手拉起让娜的手腕。他眨了眨眼睛,又将刚刚喝空的酒瓶紧紧裹在臂弯。”我想如果阿姨在这,一定会很担心你。本来是美事一桩,怎么被你理解成了这样呢?”他假装诧异的打量着泫雅好久,别扭的抓了抓头发。只是他拽拽的声音传进泫雅嗡嗡作响的耳朵,她的面颊格外潮红,剧烈的咳嗽让她有些喘不上气来。
听到朴星河的挑衅,身旁的同学再次笑得前仰后合。
朴星河将喝光了的酒瓶放在吧台。伴随着柔和的爵士乐,还有一旁围观的女孩们“哦”的起哄声。朴星河再次不动声色的将视线转移到人群之中。“亲爱的清逸校友们,你们是在替泫雅同学庆祝吗?恭贺她母亲新婚愉快,还要恭祝她的乔迁之喜。那就让我们干了眼前的酒说水、饮料吧。”朴星河故意大声喊道,看着刚刚大笑的同学纷纷别扭的抿紧嘴巴面面相觑。他突然停了下来。
“该死,亚仁那小子磨磨蹭蹭的是要急死我吗?“心情极度爽快的朴星河,抄起手的同时又习惯使然的噘起了嘴巴。”取瓶酒这样的小事都办得毛毛躁躁,怎么看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难怪他的父亲一脸忠诚却混了大半辈子还只是个中等工匠。不过也是,穷酸的家庭出身,就连低级的智商也都是遗传了的吧。倒是泫雅妹妹你,得了亲生母亲的真传,未来不得。。。”
就在喝得有些迷醺的朴星河再次走向泫雅的位置时,让娜一个箭步将他拦了下来。
“跟我来。”在一旁注视着一切的让娜抓起朴星河的手走出人群。
“你干什么!众目睽睽之下有必要这个样子吗?还有你刚刚提到泫雅的同学的母亲时故意提高了分贝,你知不知道她明明当时也可以用这样的话语敲打我。”
“你太敏感了,你觉得我有愚蠢到让一个幼稚得让人无语的家伙牵着鼻子走的地步吗?而且你还不明白刚刚我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吗?”
“你说什么?什么做给别人看,是尚爱吗?我觉得你根本没有必要,谁不知道她们虽然对付,但是并没有更深的过节。”
听着让娜的回答,朴星河从容的眼神没有一丝动摇,他摸了摸鼻子,习惯性的将胳膊夹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