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翼,以试图打断她的语言攻击。
“这么急不可耐的要堵住我的嘴巴?难道你没觉得一直在冷场,只有我一个人在不断的想到话题吗?那容我再问一个最感兴趣的话题再动叉子好不好?“李贤真开玩笑似的笑了笑,眼神却很心酸。
”泰熙小姐和我的先生定情是在教导顾北辰二少爷的时候对吧?您进进出出顾氏这么多趟,总跟文素利夫人打过照面吧。文夫人对你怎么样,很关照?那在等知您和顾北溟少爷交往过后呢。文夫人她还是那么和蔼可亲、温文尔雅的吗?“
“当着在场人的面,总是谈论根本不可能到场的人,李贤真这就是你们李氏的教养吗?”
“李氏的教养?普天之下霸占有妇之夫才是最不该有的教养吧。三岁的孩子都知道的,闭嘴吧。”
餐厅外风驰电掣,
一道银白的流火在三个人的窗边炸开,泰熙的周身泛着寒冷的气息,迎着李贤真幽深的眼睛,她坐在沙发中的身子不断的向后退着。李贤真捂住胃心,脑子里是茫然与空白,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弯下腰身,他带着不容错辨的深情看了看面容扭曲得格外僵硬的顾北溟,然后她嘴角剧烈的扯动了几下,又用异常痛惜的眼神逼近吊灯刺目的七色光晕下如一块块破布斌凑成尴尬木偶的泰熙的脸孔。
”说起来在顾北溟的世界里,我们算是你先来我后到。为什么不在我和他订婚结婚之初跟文夫人说清楚呢?还有你对她这么深情一片,为何没有将真心剖给顾伯父。就由着这个女人霸占原本属于我的人生。我真不知道你是胆小还是谨慎。现在就因为我在发火,你就要把都推到我的身上吗?就因为我是以自我为中心无礼蛮横的疯子。”
路灯的温泽下,越来越明亮的白光如穿眼过隙的巨朵罂粟。
“李贤真,这不关她的事情。你站起来。”
顾北溟低低的喊了声李贤真,“抱歉,我们先走了。”场面已经很糟糕了,顾北溟一边说走吧,一边拉起了李贤真的手。直到他们离开,泰熙也没能抬起头。
“你干什么?给我松手,放开我。”李贤真的胸口隔着密不透风的宝蓝色礼服裙子隐隐起伏着,在漆黑如深渊般的孤夜里走得久了,两个人的脸色和李贤真不断挣扎推壤着的双手都不约而同的黑了起来。
“放开我。”
“不放,我有话要对你说。”
“放开再说话,顾北溟!”
刚走到路易斯安娜餐厅后身的小巷丛林中的顾北溟一把甩开李贤真的手。
骤然放手李贤真有些气短,她的身子僵怔了几秒后,她才慢慢转过那双闪动着尖锐刺片的眼狠戾的冲着顾北溟一笑。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尽管在这说。”
“怎么不敢?!?”
李贤真黑着的脸有些扭曲,她闭了闭眼,接着傲慢的?觍着那张不肯对任何人屈服的倔强之脸?,冷冷的迫近顾北溟。越是接近顾北溟,她压抑在心底的恨意便增进一分。但渐渐的,她还是对着顾北溟展开一抹求合好的笑容,她向他伸过手,轻轻捧起顾北溟那张如洞窟般幽黑得几乎透不过一丝光亮的生硬面孔。尽管愤怒与失望难以消解,但她还是用她如水般颤动着的双眼对顾北溟露出最温柔的笑容。
“我就知道不论是什么原因,你最后还是会回到我身边的。因为那个女人给不了你最想要的东西,而这个世界上能做到的就只有我。”
“李贤真!我们准备结婚的时候,我说过不论你给我头上戴几顶花花绿绿的帽子我都不会介意。而且我记得你也说过我们大家都很清楚赖以栖身的圈子,除了利益纽带上的彼此我们不会找到更合适的对象。即便不是我,也会是宋氏集团的公子宋明昊、李氏CGH的李泰洙弟弟,再不济还有梅菲尔德的一对孪生兄弟。”
眼前突然出现久违的光亮,顾北溟绷紧着一张浮现着浩瀚星河的清冷面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李贤,李贤真充满渴求的手开始颤抖,她拼命汲取似的攀紧了顾北溟的脖颈,两个人僵持了几秒后,顾北溟终究轻轻握住李贤真微凉得只冒冷汗的指尖。他目不转睛的凝紧着李贤真倏地一冷后阵阵颤抖的眼睛。
“现在看来是你食言了啊。不过,条件你随便开,只要我能力范围内就可以补偿你。”
梦幻妩媚的夜雾从高耸入云的茂密丛林中溅起,随着路易斯安娜餐厅四周的灯慢慢装点,那深黄渐金的迷离镁光也慢慢靠近天边深邃叵测的星空穹顶。凝光之下,李贤真那头海藻般褐紫红色的秀发飘逸着近乎唯美的妖娆。就连她愤懑的五官轮廓也邪恶的很接近纯真。
“你的补偿是说明目的已经达到了是吗?”
“目的?可笑,你根本不会取消扶持顾北辰的提案。不是吗?尽管我已经是会长,你还是想将卖场从顾氏的现有股份中瓜分给顾北辰。”
“没错,不单单是卖场,还有你们顾氏一半的股东理事,就连听命于我李氏的室长、部长、组长也能独占半壁江山,知道我为何这样做吗??就因为你心里始终住着另一个女人,所以我不得不寻找一张救命符。只要有这张符,我相信那个飞的高高的风筝总会回家。你别忘了我们这个世界的人真动感情就输了,能牵绊住对方不让他为所欲为的只有利益。所以不管你怎样挣扎着接近泰熙,只要你的脚还是像钉子一样任我这根藤蔓苦苦纠缠着。除非,我死或者你被打入谷底,我才肯善罢甘休。”
无穷无尽的瑰丽镁光照耀在两个人的周围,深蓝渐紫的光晕下李贤真褪去妆容的脸就像刚刚出水的芙蓉花般令人心醉神驰。
“别这样了,如果是因为我,真的完全没有必要。我说过感情也好、财力物力人力也罢,不要对我投入太多,甚至不惜伤害自己,我不值得你这样。或许你可以再大胆一些,直接将枪口对准我的胸膛,你自己用眼睛看看我会不会因为你的牵绊而动摇。”
“在你的眼中我就一文不值吗?我就比不上一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
“不。你误会了,这个人间你存在的真的很值得,李氏甚至是半个顾氏都是你明码标榜好的身价。这是你争取的,也是全世界人都知道的事实。”
“呵呵。”斑斓弥蒙了的花色印在顾北溟质感丰盈的面颊上,顾北溟的眼神是淡漠过后的浓烈与刚硬,他凝视着李贤真那张如鸟绒般细腻纠结的脸动容的笑了笑。
“下一次回娘家是什么时候,今晚即刻还是明天一早?到时候我会派人去顾氏接你。”
李贤真呼吸急促起来,她的心脏越跳动越不安,心情激荡到无法抑制的她急忙一把将顾北溟抓住。
“我可以不走吗?”
“当然可以。”顾北溟从裤兜掏出手机。“啊!张秘书?五星级酒店任何一种套房都可以,我要马上入住。”
李贤真耳边轰然,她死死的盯着顾北溟。刺眼的镁光亮一阵,暗一歇的打在雾气消散后顾北溟那一张英俊如浮雕的脸上。而顾北溟对脸上写满震惊与仓皇的李贤真根本不置一顾。
“顾北溟,现在你连家都不回了吗?我转身一走,你就要去找那个女人是不是?”
“不是的,别误会,即便是一个人独守空房,我也觉得比起对着你过同床异梦的生活有意义多了。”
那一瞬间,李贤真僵住了。此刻,她宁愿顾北溟对她发一通脾气。而顾北溟用这种冷漠淡然的态度逼迫自己死心,让李贤真觉得那个男人更遥远更可怕。
“对,我想起来了。今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如果你草草回家,面子一定过不去。这样吧,作为对顾北溟夫人的尊重,我这个月都不会回去的,爸爸还是郑世兢阿姨那,你照常说还是如实说都随意吧。”
看来自己真的钳制不住,也挽留不了他了。怎么办,到底怎么办。这一次看着顾北溟一边举着电话,一边一个人快步走掉,李贤真没有勇气追上前。她心里清楚的很,搞不好那个人真的会永远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就连一声再见都来不及说。
“喂,张秘书?”
李贤真恍惚的坐在车子里,直到那一刻与窗外的世界隔着一江烟雨距离的她突然看到顾北溟,她摇下车窗死死盯着顾北溟那张如同切换成休止符的脸慢慢消失在棉实的雾气中。
李贤真无精打采的走进豪庭魏格纳大陆酒店的大堂,在刚刚办完入住后即将按下电梯门的同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定格在她的眼中。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抬起脸看向对方。
“贤真姐?我是俊熙。”
“俊熙….?你怎么在这?”
“之前MMBC的主打品牌豪庭魏格纳现在已经收归在爸爸麾下,所以我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倒是贤真姐怎么这么晚了还要下榻酒店呢?”
李贤真和李俊熙并非亲戚关系,但也是从小到大在一起玩耍的伙伴。俊熙从小就很崇拜也很依赖李贤真,而李贤真则像疼爱幼弟一样,疼爱着相差5岁的俊熙。特别是在俊熙的妈妈离开家杳无音讯后,李贤真更是将从未倾注过的关心与呵护毫无保留的给了俊熙。尽管后来李贤真与和CGH有主场之争的顾氏联姻,李俊熙依然不能将李贤真划分在敌人阵营里。不知不觉间两个人的友谊就像是有亲情的纽带维系着的不倒桥梁似的牢固。
“听爸爸说贤真姐去年结婚了,嫁给顾氏新会长顾北溟,当时因为很多事情都堆在心里所以没有赶上去现场祝贺你。”
“恩,很久不见了,上一次见面还是你的升学宴吧。对了,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消息是要和姐姐交换的呢?听说伯父要结婚了,尹相弦理事,她还好相处吧,那个妹妹泫雅呢,没有做完坏事甩锅给你吧。”
“那我得欠多少人情,欠你一个人的我就已经很过意不去了。不过我是很随意的人,不好不坏的日子怎么都能照旧。”
“我就知道你现在何止是不开心,从小你就是这样,一旦难过了就会躲起来,除了我任何人都找不到你,当然我也不会将你的行踪暴露给谁,包括伯父。”
“或许就是因为有这点好处吧,所以每次遇到麻烦我都会很想念贤真姐呢。可惜,贤真姐现在名花有主了。就是想念也要藏在心里。”
看着眼前那个温和如蜷缩着纯白花瓣的洋甘菊的李贤真,李俊熙由衷的笑容都沾染上了洋甘菊淡淡的香气。
“贤真姐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去个地方吗?”
“什么地方神神秘秘的。“看着李俊熙恍然谜怔的脸上流露出娇嗔的表情,李贤真不明就里。”就算不带妹妹,至少也要带女朋友啊。”
“就是因为没有妹妹,也没有女朋友,所以我现在能交换秘密的就只有贤真姐。”?李俊熙一改往日的桀骜样子,他就像一只驯服的家猫乐不可支的围着李贤真转。
“可如果我真的是第一人的话,你得保密,日后你的女朋友知道了,会吃醋的。”李贤真不假辞色的嘱咐道。
“知道了,我不会给贤真姐添麻烦的,就算是不满也只消发泄在我一个人身上就好。那快走吧!”李俊熙心底暗暗狂喜,他急不可耐的敦促道。
李俊熙经常偷溜出去的餐厅,即便到了半夜也依旧灯火通明。
“大半夜的你约我就是为了吃顿饭?”想着一路上李俊熙说了一大堆没头没脑的话,她还以为俊熙是谈了恋爱想要迫不及待的领给她认识。结果,一进门,她在被李俊熙莫名其妙的强推到椅子上后,借着没有找到勺子的由头她环绕着餐厅走了一圈,也还是无法理解李俊熙的用意,为什么对一顿夜宵如此痴迷呢?李贤真拿着托盘,尝试着站在刚刚李俊熙的位置上,用同样直勾勾的眼神看向收银台。
俊熙跟两个新来的男服务生眉飞色舞的热切攀谈着,就在这时一个围着围裙、将没有一丝油腻点子的袖口慢慢上撸着,并露出霜雪般皓腕的冻龄女人闯入了李贤真的眼眸,只见她长发似飘摇在湖畔的柳絮,每一闪动都如含翠的芙蓉。一双玉雕般冰清玉润的眼睛嵌在月光娇柔的肌肤上,随即迸射着望穿秋水般明澈的光芒。即便是仿若点漆的淡淡妆成,她眉眼间的秀气都是任何年龄段男人无法自持的温柔。
李贤真这才反应过来,于是她拿着餐盘,站到李俊熙的面前。
“贤真姐你来得正好,我还想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呢。她就是我一路上跟你提到的那位珍贵的朋友。”
那个女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发,冲着李贤真挥了挥手。
李贤真刚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她的脸色瞬间聒噪的红了起来。她躲躲闪闪的笑着应付着那些男服务生,然后趁机一把拎起李俊熙的衣领回到刚刚的座位上。
“俊熙,你再这样胡闹姐姐可真生气了,这一次我肯定不会包庇你,就算伯父要打死你,我也不能为你求情了,那样才会真正的害了你。”
“怎么了贤真姐,我猜你肯定是想多了。”李俊熙刚要拿起托盘去那个女人那领餐,就被李贤真硬生生的拽了回来。
这时从收银台处传来哈哈哈的狂笑声。
李贤真肯定的是,他们一定是被盯上了。他觉得完全是因为李俊熙的秘密大家了然于心,所以连带着自己也成了别人为了欢愉而狩猎的猎物,这让她情非得已。
李俊熙将要说什么她都能猜到,毕竟那个孩子在自己面前还是一如既往的幼稚。
“贤真姐你想哪去了。”
“我吗?没有。这里会想入非非的有且只有一个你。你爸爸要是知道你的恋爱对象是一个中年女人?,他会有多愤怒?就连找一个不同阶层女孩一起生活,后果都可想而知。何况你和她之间还隔着年龄甚至是婚史这一层重围。”
“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贤真姐对我很好呢。”于是,李俊熙盛了一大勺亮晶晶的白米饭,塞进了嘴巴。他一边大嚼特嚼着一边开玩笑似的望向李贤真。
李贤真转过头,她看着摆弄着筷子的女人,但渐渐的她的目光变得犀利敏锐了起来。
“俊熙啊,我是为你好所以即便你不爱听我也要说,感情的事长痛不如短痛,收手吧趁现在人家对你没有兴趣,你还来得及,否则你以后一定会受到良心的谴责的。因为这个女人,你可能会被你的爸爸赶出CGH从此再没有继承资格。而且或许她是有家庭有孩子的,难道你要为了一己私欲就拆散别人的家庭吗?那样就不是一个玩世不恭能囊括的了,每个人都有权利站在网络里对你评头论足。因为你真的是堕落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李贤真不是在威胁俊熙。只是她善意的提醒有点太意外,李俊熙一时语塞了起来。
李俊熙知道那个阿姨一直在一旁留心着他们这打烊前最后一桌的动向。看着李贤真认真的神情,李俊熙竟然出奇的丝毫不在意她的薄怒。他笑出了声音,然后若无其事的将脸压近食物对着李贤真抿嘴笑着道:“我哪有那么混蛋,贤真姐你是见过我母亲的吧,那个阿姨和我的妈妈是不是长着同样一张脸。”
“什么,你对她感兴趣就是因为这个?我知道从小到大你一直很孤单,我也能感觉到你有明显的恋母情结,但你不能?”
李俊熙的话太出人意料了,就连那些闲来无事的服务生那传来纷纷扰扰的议论声,李贤真都以为是在嘟囔着他们这一桌的事。她不好意思的抬头看了眼。然后使劲向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塞饭的李俊熙递着眼神。
李俊熙发觉自己说错了话,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已经没办法挽回了。因为李贤真很尴尬,所以他吃的也并不舒服。
“贤真姐,你误会了,我觉得她就是我的妈妈。所以我才带你来这的,就是我一直不明白你那么聪明,怎么半天都不开窍呢。”
“你说什么?你说她就是?是谁?伯母?!”
气氛瞬间燃到爆点,不过好在两个男服务员早已经换成了自己的衣服,隔着不远的距离他们一前一后走出了阿姨的小餐馆。
现在餐厅里只剩下李贤真、李俊熙、那个冻龄阿姨三个人。
“可能因为差一点就是生离死别的缘故,妈妈离家那年我还不满五岁,按理说那个年龄不会留下记忆吧,但我就是记得那张脸。贤真姐比我大五岁,不是比我印象更深刻吗?难道没有我提醒,你就认不出来了吗?”
绞肠刮肚的回想后,李贤真的眼睛沉沉的。温柔的阳光洒射在李贤真的面前,但很快一个俊俏的身影走到她的面前。她的身上弥散着薰衣草淡淡的芳香还有她最熟悉的煎鸡蛋羹的清香,李贤真沉下呼吸耸起了鼻子,那一刻大脑中那些将醒未醒的混沌迅速梳理整理。
李贤真瞟了一眼李俊熙,又转过脸沉沉的望着那个女人。
三个人的视线隔着一寸的距离相互碰撞着,迅速擦出了火花。
“的确一模一样,但伯母怎么可能是小餐厅服务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