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玉鼓着腮帮子,抿了抿嘴毫不在意地默声道:“大不了被关禁闭,又或者送入轮回之中。”
经闭最多关一千年,轮回却要洗去一切因果。
从刚刚救白炀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经沾染上因果再也逃不开了,她宁愿被关一千年,这样白炀至少还能活着。
白炀脖子上的那一根红绳就如同红色的因果线,将两人紧紧绑在了一起。
冥玉看着白炀,依旧甜甜一笑:“白炀你现在很虚弱,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冥玉起身想将白炀扶起来,白炀没有动,他拉着冥玉的手:“你会被带走吗?”
冥玉偏了偏头,“或许吧,你可不要小看我哦。”
白炀看着冥玉变红的那一缕头发,不知为何心中升起许多不安。
他们二人之间从今天开始突然变得诡异地和谐。
风奜云依旧昏睡着,冥玉告诉白炀他在幽都,冥苑是冥玉的住所连接着幽都的一大片幽冥花地。
她告诉白炀,他可以出冥苑但绝不能离开那片幽冥花地。
风奜云醒来之后就立马去找了白炀,“白炀,冥姬她回来了吗?”
白炀摇头,冥玉回来过但每日只帮他做好饭之后又离开了。
虽然他已经不需要再吃东西,但是冥玉说她已经习惯了。
风奜云看着白炀,“白炀,我们必须要离开着,你的家人还在等着你。”
白炀知道,他一直知道,这一百年来白玉令都没有异常他的家人还活着。
可是如今他人在幽都又怎么可能见得到家人救得了他们?
白炀道:“斐云我会想办法离开的。”
白炀转身就准备离开风奜云上前拉住他。
风奜云道:“白炀!你在犹豫什么?冥姬她只不过是幽都的一个守护者而已,她在意的是死亡与灵魂根本不会管阳间人的死活!”
或许杀了冥玉他们真的可以利用她的力量离开幽都救回家人,但白炀现在不想这样做。
白炀沉默不语,风奜云气急甩开他径直走了出去。
他来的后院的水池旁,看着池中的幽冥花,伸手将一朵花折下。
“幽冥,幽冥花,诅咒天灾皆因你而起你说你该不该死。”
与白炀不同,白炀的噩梦是家人的死亡,但是风奜云却是见过真真的炼狱,整座烨城无一生还就连他的家赫城在百年后也遭到侵袭。
风奜云可没有那么优柔寡断即使要杀千人去救一整座城的百姓他也会去做,跟何况只是一个与他们相对的人。
风奜云的思维不断地被侵蚀,在这之前他还是那个跟在白炀身后小心翼翼的毛头小伙子,争着要当大侠。
可是在这无数个夜晚被噩梦的侵蚀之下,他的内心已经变得越来越坚强。
坚强着一定要活下去逃离地狱。
“活下去。”
这就是每晚出现在他耳边的声音。
白炀离开了冥苑,他来到幽冥花丛中。
有许多只幽冥花向他身上倒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冥玉的原因。
“这里怎么新长出了几颗小芽?”
白炀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是冥玉!冥玉正蹲在花丛中,看着地面上的新出现的种子,手指在上面不停拨弄。
她闭上了眼睛不知道在默念什么。
白炀隐去气息轻声走了过去,只听见:“原来是白炀的家人。”
他霎时顿住了脚步,低头朝着自己腰间的白玉令看去,原来不知何时自己的白玉令颜色开始发红。
白炀颤抖着双手将白玉令取下,“父亲……”
前方又传来声音,“可惜只剩下四天了,白炀也见不到你们了。”
冥玉又弯起嘴角,笑了起来:“不过这样一来你们也可以见到白炀了。”
一个时辰之后又一片幽冥花种子出现。
“咦?怎么这么多!”
冥玉跑过去,蹲下身查看,“是烨城的人!可是怎么会这么多呢?”
她走在花丛中一遍走一边数,“好多呀!数万个!”
冥玉高兴地握手,甜甜地笑道:“这样一来幽冥花地中又会开出许多漂亮的幽冥花了!一定比二哥那的还要壮关漂亮!”
冥玉此刻正在为自己的领地内将要开出许多幽冥花而高兴,殊不知他的笑容在白炀眼中是多么的刺目。
噩梦回荡在眼前,风奜云的话也不断回响。
“白炀!你在犹豫什么?冥姬她只不过是幽都的一个守护者而已,她在意的是死亡与灵魂根本不会管阳间人的死活!”
她与我们不是一类人,她生活在死亡的世界生对于她来说根本不足为道,死亡才是她的使命。
白炀抬头看着天空,这里只有紫色的太阳,没有生气。
他闭上双眼泪水从眼角划过,转身离开。
低语又在耳边响起,“她根本就不是人,你看见她的头发了吗?那是入魔的象征,赶快做决定,否则就来不及了。”
恶念一生,就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
或许这并不是白炀的本能的选择,但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每个人的心底都会有黑暗的一面。
当事物产生对立,到达临界点时低语声就会在耳边想起不断的影响一个人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