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心中,也想让这郑仙儿母女早日团聚。
于是慢慢起身,斟酌词句,说道:
“姑娘行事随心,却不妨推己及人,若是易地而处,把您换做那郑仙儿,不知姑娘心中,是否愿意母女分离?”
这一番走神思考,话由心生,口中称呼顺嘴就变成了姑娘,心底里却是因为薛涛的说话行事,实在让谢自然反感,于是不自觉间,就少了一些尊重。
就见薛涛脸色终于冷了起来,淡淡说道:“这位姐姐,教训的好,洪度承教了。”
谢自然听她忽然变了脸色,这才也察觉失言,只好微微躬身:“不敢,一时失言,还请校书海量汪涵。”
薛涛转身踱步,折扇轻轻拍击手掌。
“推己及人,易地而处。姐姐风姿淡泊出尘,出言雅致老成,今日既然僵持于此,你我就在文道上切磋一二,若是姐姐胜我,此事可再议,如何?”
薛涛又是一笑:“姐姐不必担心,小妹虽略有薄名,却不会仗诗文欺人。你我就互问典故古文,答出出处,直到一方答不出为止,且我让你五题,如何?”
薛涛说罢,含笑望向谢自然。
谢自然此刻想着无论如何,赶紧把这位大神送走,今天这气氛实在太差,无论什么事,都留着日后再说。
而这薛涛最后的解决方式……还真被韦行式猜着了,毕竟是才女本行,发家立足的根本。既然这样她也只能接着了——反正又不会赢,也不能赢。
谢自然想的明白——无论自己答出答不出,之后轮到自己发问,纵然难住了她,也是让她难看,或者平手,还是个僵局,那又有什么意义?
而且再次扫了她的面子,更加得罪了这位红人。
还不如就此放低身段,抬高对方,也算为前面圆场了。
“校书大才,我又岂敢动问?不如校书十问,我所答若还入眼,十问之后,就算过关,怎样?”
旁观众人,暗道这话得体,既是恭维,又不谄媚。
薛涛略一思索,自是明白她意思,轻轻点头同意。
这美人莲步轻移,便在众人屏声静气中,小口微张,声音如黄莺出谷,缓缓说道:
“书犹药也,善读之可以医愚。”
谢自然略一思索,应声答道:“汉,刘向,《说苑》。”
“常人安于故俗,学者溺于所闻。”
“《史记商君列传》——以此两者居官守法可也,非所与论于法之外也。”昨日的诗书在脑中水一样流过,谢自然顺嘴往下接了两句。
“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
“《论语学而》——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福不唐捐。”
谢自然一愣,这算个偏门,闭目思索片刻,回道:“《妙法莲华经观世音菩萨普门品》。”
“高岸为谷,深谷为陵。”
“《诗经十月之交》”
“不吹毛而求小疵。”
“《韩非子大体》——不洗垢而察之难。”
……
薛涛自不会问出耳熟能详路人皆知的句子,虽然想着往偏僻处寻去,但却忽略了她自己。
在这种急切之间,任何人脑中闪现的,必然是自己熟悉印象深的那些东西,也就不可能太过生僻。
因此谢自然见招拆招,一路到了第十问:
“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