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自然虽不知道这金玉楼是什么地方,但是只听名字,再看她就这样随意淡定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倒也猜个差不多。
座中其余人等,自有去过金玉楼,认得这周韶的,知道也是一个有才情的红妓。
众人相视一番,便有人问道:
“敢问校书,何为群芳?”
薛涛身子一让,便把周韶亮了出来,示意她说话。
周韶轻轻上前一步,福了一福,略略低头,便道:
“诸位学究身前,小女子惶恐。日前小女子闲暇,偶然动念,便试将那古来擅才情,秉月貌,堪赞叹的女子,绘于一册,如今方才过半,且尚未定稿,想不到能得校书青眼,小女子献丑了。”
下面便有人恭维道:
“周姑娘音画双绝,也算是成都府里难得一见的才致,我等今日在校书门下,能先睹为快,也算大饱眼福。姑娘过谦了!”
说话的是个中年文士,这话说得倒也漂亮,还顺便抬了薛涛,虽然有些谄媚,但也正常。
薛涛又道:“据周姑娘所说,那所谓群芳,皆是千古传诵知名的女子,但是周姑娘如今到底画了谁人,洪度却也不知。所以我等便以此为题,全凭周姑娘依次展示画作,我等即时题诗,哪位出类拔萃,便是日后西席,如何?”
包括谢自然在内,大家一听,这办法倒也新鲜公允,但是难度着实不小。
虽说古来出名的女子,其生平轶事,固然为文人熟知,但是要顷刻立就,绝非易事。
曹子建七步成诗名传千古,便是明证。
而且你一不能抄袭,二不能下乘,否则还不如不做,也算知深浅识进退,有自知之明。
于是便有人暗暗腹诽,心说送上的财物都白送了,谁不知你素来捷才啊,当初声名鹊起,便是即席一首佳作成名,如今这种样式,不是摆明了难为人嘛!
但众人也心知,在座的既然都来谋求此位,想必背后都送了拜礼,而今日能进入这最后争夺,想必也是其中有才学的。
那么就必然要分出个高下,只取其一。
这样说来,题目难些,也就不足为怪了。
只是……这恐怕太难了吧!
看这校书成竹在胸,其意难改,当下便有二人,默不作声,却把案上笔墨收在一旁,身子一退,后坐了一些。
这意思明显的很——弃权。
谢自然虽然猜到了,但却不知这是当时文会诗会中通行的做法,表示退出争夺。
余下的就有人不甘地问道:
“校书也与我等一起……切磋?”
薛涛面纱后传出清脆的笑声:
“洪度只是手痒,游戏而已,诸位不必在意,尽情舒展才学便是。”
片刻之后,三人再退。
最后留在座前的,便只有谢自然等四人了。
一个便是前面说话的中年文士,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一个略见清寒的老者。
三人这才发现谢自然也是个竞争对手,但是这分明……是个女儿家啊?而且也太年轻了吧?
偏偏还一脸淡定。
薛涛面纱后轻轻一笑,指着谢自然,转头对郑仙儿说了一句:
“且去研磨。”
说罢转身走到左首坐下,丫鬟别枝上来伺候。
郑仙儿小步来到谢自然身后站定,便有下人搬来四扇屏风,立在堂上。
薛涛对身后点点头,又有人拿上一个香炉,放在一个高高的花架上,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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