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明白人,规规矩矩的请了安,道了句官话,也不等王爷发话,便默不作声的去一旁自顾自打扫了。
入了府,沈流舒才瞧见王爷身后的女子。
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澹台木兰?
这般娇柔的她,倒是第一次见。
许是见到老熟人,或是骨子里的高傲,她对沈流舒的态度并不友善。
沈流舒拱了拱手,“澹台将军。”
故作学识之人最爱摆弄,聊了些有的美的,期间澹台一直低头不语。
倒是王爷侃侃而谈,从一杯茶聊到了大好河山,若是不明所以之人定当以为这是一位贤君在抒发自己的心胸抱负。
沈流舒笑的脸都僵了忍不住心里腹诽:这家伙若不是生在皇家,若去天桥底下讨分生活也是不难。
“下官斗胆,不知王爷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南雁王并不爱笑,他的笑从来只是做给澹台看的虚情假意罢了。
那双令女子都嫉妒的嫩指轻点三下,“请沈大人,赴宴。”
“王爷严重了,莫说是请卑职,便是卑职请您,您若肯赏脸,那便是天大的恩赐。”
这明面上的客套,他是最不喜的,可偏偏朱啼听的舒心,就好这口儿。
一脸笑意的应承下来,可心中却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凭什么把雁云谱给这个小子。
但他并不知道雁云谱已经到了殷红红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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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楼
“咯咯咯,早就听闻这殿下要来”殷红红今日穿的倒是比以往更加清凉,但是瞧上一眼,便是血脉喷张,“妾身亲自下厨备下这一桌子酒菜,还望殿下喜欢。”
“啊哈哈哈,喜欢,自然喜欢。”
南雁王邪魅一笑,用手挑起她的下巴,吐出几口浊气,“便是你本王也喜欢。”
早就传闻南雁王对着西楼的掌柜觊觎已久,看来这次倒非谣言了。
澹台恨的咬牙切齿:好你个骚、浪蹄子狐媚儿,敢和老娘抢男人。
殷红红心里厌恶的很,可表面功夫还是得做,毕竟面前的是王爷。她像一条泥鳅,一下从王爷手中溜走,轻摇蒲扇,“王爷快快落座,这些菜可都是大有讲究。”
换作旁人这位王爷可能早就动怒,可对这殷红红却有百般耐心,露出“吃人”的虎牙,“好。”
“沈司也快快落座。”唯独漏了澹台,这让她燃尽了仅剩的一丝理智。
嫉妒的怒火已经蒙蔽了她的双眼。
看向殷红红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殷红红直接无视,用蒲扇点了点一道菜,“这道菜名为群英荟萃,采晨间的松露,配以寒山蜂蜜调味,主料用的是莱菔,以松露浸泡一日后切丝,王爷,要不要尝尝?”
南雁王一笑,张开了嘴,“殷掌柜?”
殷红红没有办法只得不情愿的夹了一块,送入他嘴中。
王爷咀嚼了一番,眼神早就飘向了另一道菜,“这道菜倒是有意思,这鱼额头一点殷红,莫非掌柜的是在暗示本王什么?”
殷红红一愣,又听南雁王继续说道,“是暗示这条殷红的鱼想入了本王的江海湖泊。”
虽是询问但却无比的肯定。
“咯咯咯,王爷可真会说笑,妾身哪有那个福分。”殷红红微微倾身,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这罗衫又落了大半。
南雁王大笑,果然这世间女子哪有一个能不被本王所折服。
峰回路转,“可是妾身已经许配了人家。”
朱啼的笑顿时显的十分尴尬,眉眼中的怒意掩藏不住,“谁?”
殷红红不语,只是随意瞟了一眼。
沈流舒躺刀
那似水的温柔并不像作假。
朱啼羡慕,嫉妒,恨。
他虽馋殷红红的身子,但相比于此,他更渴望得到雁云谱。
朱啼笑了笑举起酒杯,“听闻沈大人是边军出生,日夜操练,竟还这番白净,倒是有些本事。本王平日里最欣赏你们这些为国为民的军人,来,本王敬你一杯。”
他撩了撩衣摆,欲起身。沈流舒见状满是先起身,“承蒙王爷夸奖。”
然而朱啼并未起身,他一脸玩味的看着沈流舒,随意的将酒杯一举,“行了,沈司就别杵着了。”
略有些尴尬,殷红红不知何时坐在了他身旁,拉他坐下。很自然的环上他的脖子,将脸贴靠在他的左肩,“他可能是太过紧张了,你说是吧,流舒?”
这亲昵的语气容易让人误会。
澹台木兰闷声喝着酒,期间朱啼不止一次示意她莫要贪杯,可就是不听。
不但拂了他的面子,更是定了他的心。
这样的女人,也许更好掌控。
用完膳后,朱啼用帕子轻轻擦拭嘴角,这帕子乃是澹台亲手所绣,他日日带着倒不是因为喜欢,而是这布料天朝没有。
殷红红也故意拿出一块帕子给沈流舒,“别动,我来。”
这轻柔的语调,夹带着脂粉香。
“将这些赏给平民百姓吧。”
朱啼手一挥,命令身后的亲卫。
历代君王若是将这些剩菜赏赐给他人,那是莫大的荣幸。
如今他还未坐上那九五的宝座就这番放肆,倒非皇帝不闻、不知、不怨,只是处处得仰仗他的势力,就连曹首辅背地里也是向着他。
若非还有二皇子和太子牵制,这社稷江山倒成了他朱啼一人的囊中之物。
当老子的要看儿子的眼色,确实有些令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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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江湖野史记载,六殿下于西楼特赏平民百姓剩菜,可无人瞧上眼,唯有那街边的乞索儿争抢的吃了干净。雁王心高气傲,得知此事怒火攻心,卧床多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