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一说,不过是仗着脑子一热,或者说有时候你根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什么狗屁的童养媳,这系本公子看上的婢女,我爹索了,让她给我端茶倒水洗脚。”明明是个没文化的却非要学人家人自称公子。
“得了吧你,连个话都说不命吧,卢大包子!”
“我不是卢大包子!那叫卢大宝。”小胖子的脾气也是不小。
男孩扮着鬼脸,吐着舌头,“大包子,肉包子,菜包子,略略略。”
“你!”
卢大宝气得不轻,抬起肉手作势要打他。
男孩拉起女孩,向前跑几步一个回首,还不忘继续的嘲笑,“大包子跑不动吧,啊哈哈哈。”
卢大宝碍于身形确实跑不动,只得在身后气呼呼的喊道,“你等着,臭鱼。”五官都仿佛挤到了一个点上
一溜烟跑没了影。
邻里街坊早就司空见惯这三个小家伙的戏码,隔三差五来上这么一出,也都是一笑而过。
一位妇人,坐在门边择菜,一阵风撩乱她的发丝,一顿脚步掀翻了一地的菜叶。
“子瑜,你又捣乱!”
男孩一个回头,吐着舌头,“对不起了,王姑姑,我会让我爹赔你新的。”
接着又是拉着她继续的奔跑,差点撞翻一位年迈的老妪。
老妪拄着拐,眼神中满是慈祥溺爱,并无丝毫责怪,“子瑜,你慢些,莫要摔了。”
“好的,刘奶奶,奶奶再见。”
这条小巷子,沿着路到尽头的府邸便是子瑜的家。
“子瑜哥哥,你跑慢点,槿儿,跑不动了。”女孩在身后气喘吁吁。
子瑜明显的兴奋,“快了快了,就快到了,你在撑一会儿。”
他今天要带女孩回来,因为他爹他娘他的七大姑八大姨都说了,要让她给自己做童养媳,而且他同意了。
小手拉小手,满怀期待和欣喜。
可算到了,隔着老远就听见,他扯着嗓子大喊,“爹!娘!”
无人回应。
他似乎不知疲倦,一直在喊,带着节奏,掺了韵律。
直到他看见那残破不堪的大门,和东倒西歪的牌匾。
轻声唤了句,“爹,娘。”
依旧无人应答。
他一下撒开了女孩的手,冲了进去,只是下意识的冲了进去,带着哭腔,“爹!娘!”
府内沉寂如死水。
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她望着他的背影,不知所措,如鲠在喉。不自觉得紧了紧手中攥着的那块绿豆糕。
一块跨越了山呵,却躲不过时间的绿豆糕。
一块裹了一层又一层,一圈又一圈,是一块发硬了的绿豆糕,是一块样子并不雅观的绿豆糕。
沈流舒看了一眼,仿佛被什么击中的灵魂。
头,好疼。
心中囚禁了一只发狂的猛兽。
在怒吼,在在撕咬。
啊!
他一把将糕点拍落在地,发疯了的跑了跑了出去,只留下碎裂一地的童年。
她默默的用手一点一点的捡起,甚至连粉末也去捻起,用衣袖拭去泪水,用衣袖抹平波澜。
后记:
“掐着日子,应该是差不多了吧。”洺山之巅,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负手而立,眺望远方。
不知从哪出现一位男子,单膝下跪,拱手抱拳,毕恭毕敬道了一句,“师尊。”
那老人点了点头,“多灿,此番前去务必千万小心,这九黎......”
话还未说完就被一个飞来横祸所打断,老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感觉有些油腻,耸耸鼻子,一个字,香。
“嘿嘿,这么好的鸡腿,可别浪费了。”老人当下不顾形象的啃了起来,哪有先前半点仙风道骨的样子。
“天天装神弄鬼的,也不知在做些什么。”姑娘还是那个姑娘。
老人一脸笑意,后半句问的小心翼翼,“这不是在说正事吗,今天的鸡腿是不是忘放盐了。”
“没盐了,有得吃就不错了。”
老人自讨没趣,扯开话题,看来一眼地上的男子,“对了,介绍一下,这是你师姐。快,说师姐好。”
这,不是我先来的吗?
男子虽有疑惑,但并不敢询问,硬着头皮喊了一句,“师姐好。”
当真别扭,可毕竟自家师尊这暴脾气实在是......可偏偏对这位师姐百依百顺,甚至还有些畏惧,这让蒙多灿起了兴趣。
“你与多灿同去吧,老夫想来,你应该是念着他的。”
女子心中一震,难得对他有好脸色,“好。”
老头啃完鸡腿,又在身上胡乱一揩,这雪白的长袍瞬间沾满了油印,故作正经,从手中变出一把伞,扔给女子,“江州的天气多变,带上这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