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知道他的威力,一咬牙,手起刀落,将整个左臂砍下。
“弃卒保车,太子殿下当真是个人物。”
朱锦天点了几下,封住自己的穴位,“你不是中了十里青烟吗?”
“太子殿下既然已经知道副将背叛了你,又何苦一意孤行呢。”扶祁顿了顿又道,“你以为是副将背叛了你,可实际上,除了副将,所有人都背叛了你,或者谈不上背叛,这叫弃暗投明,回头是岸。若是太子安安心心的只在围场内做些手脚,那么拔得头筹,皇上必然会睁一只眼闭一直,将这落日弓赏赐予你。人心不足蛇吞象,太子殿下终究还是败给了欲望。”
“不,本宫不信,那都是与本宫出生入死的弟兄。”
曹旭也缓缓起身,掸了掸灰尘,“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只是利益不够罢了。”
朱锦天张大了嘴巴,“你怎么也......”
所以其实曹旭等人一直在演戏,那这样的话,父皇他......
果然还未回头便听见那随时都要消散的声音,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口气,“天儿,你要知道,你所看见的一切,不过是人们试图给你看的伪装罢了。真正的往往都藏在那一触即破的油纸后头。你真当朕不知道,朕在给你机会,可惜你没有把握住,若是你收手了,或许朕会心慈手软,念着父子情分还能宽恕你。可你......”
“唉。”朱蛟叹了叹气,“朕的这些儿子哪有一个是等闲之辈,你以为你装了二十年的莽夫,朕当真看不出吗?朕只是年纪大了,眼神不好,又不是眼瞎了。”
“人们都说虎毒不食子啊,你,自我了断吧。”
“不,我还年轻,而你已经在那个位置上坐了四十多年了,本宫不甘心,本宫不甘心啊。为什么,为什么你还不去死!”最后一句话他是咆哮着吼出来。
噗!
一把细剑刺进那狰狞面孔的主人。
“本官......不......不......甘心啊。”
他的眼珠像生了锈的锁心,再也转不动了,便是到死了,朱锦天的手还试图去抓住那把弓。
朱蛟望着朱锦天的尸体,神色落寞,说不清,道不明的寂寥。
他此时不再是那坐拥万里江山,独居高位的帝王,只不过是一个失去了孩子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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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承乾宫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
“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臣妾无话可说”
“朕真的不敢相信到头来要害朕的会是朕的皇后,三十二年的枕边人,你为了什么,你能为了什么,你已经贵为皇后,本该母仪天下,你告诉朕,到底为了什么?”
“因为我恨你!”地上的女子不再自称臣妾,“我恨透了你,你拆散我和四郎,你害死死我父母,你害我家破人亡,你毁了我的一生,我恨你,我恨透了你。”
“呵呵。”
她讪笑道,“不是所有女人都想得到您的宠爱,这生活在后宫的女人,哪一个不是日夜胆战心惊,又有多少人守着空殿痴痴的等候您的到来,渴望您的恩宠,可是你错了,你错的离谱。”
“朕,何错之有。”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最是无情帝王家,啊哈哈哈哈!”放肆的笑声回荡着整个承乾宫,“到来现在你都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当真是可悲。”
“也罢,你或许是个好皇帝,但是你从来不是一个好夫君好父亲,偌大的后宫,无数佳人在最美好的年纪抱着对未来的幻想,满怀欣喜的等待,可却硬生生被时间抹平了一切,她们把希望寄托于孩子,可后宫争斗,若是无能之人,如何保得住自己的孩子,她们选择放弃,直待到年老色衰,甚至枯骨成灰都未能见你一面,未能见上自己的夫君一面,也许我不是恨你,我是恨命运的不公。”
朱蛟不语,他从未想到,她如此恨他。
“皇上若无什么要事的话,臣妾告退了。”皇后欠了欠身,整理了一下仪容,若无其事的离去。
他望着那道身影。
仍旧仪态万千,仍旧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可那个本该温婉尔雅的女子,不知何时却离他愈来愈远。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之间的距离一直隔着关山般的阻碍。
“皇皇皇上,大事不好了!”内侍总管卢公公慌慌张张的跑来。
“皇后他她,她,自缢了。”
朱蛟低头批阅奏折,仿佛并未听见。
卢公公小心试探道,“皇上,皇后自缢了?”
“行了,朕还没聋。”他一摆手,“你先下去吧,朕将手里的事儿处理完了就去。”
“老奴告退。”卢公公一甩拂尘,默默踩着碎步离去。
朱蛟觉着眼睛晦涩,揉了揉眼,“看来朕确实是太累了,也是时候该歇歇了。”
其实很多时候,我们都只是自欺欺人罢了,以为能骗的过别人,骗的过自己,其实到头来,只是个一开始就已经被拆穿了的谎言,我们活在谎言中,惶惶不可终日,却自以为是的觉着那是所谓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