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哎哎哎,你这人怎么回事......”
管家并不认识首辅,毕竟这是首辅第一次来。他看了看自家主子,又瞧了瞧面前的粗汉,一时语塞。
“本王倒是不知曹首辅喜欢喝茶。”朱廷若得给曹旭台阶下,免得过于尴尬,这些人情世故他还是懂的。
管家识趣的退下。
“首辅今日来的正是时候,若是再慢一些,本王都要亲自登门去请了。”
曹旭抱着茶壶对嘴就喝,那腾腾的热气从嘴里冒出。
咕咚咕咚,他擦了擦嘴,放下茶壶。
“天冷了,臣给王爷送些暖身子的好玩意儿。”
曹旭拍拍手,随从带上一名女子,是个熟悉的面孔,那女子左右挣扎,发出呜咽声,可偏偏就是张不开口。
“这是?”
“曹某为王爷准备的大礼。”
曹旭不紧不慢道。
大礼居然是个女子
“摄魂蛊。”曹旭解释道,“摄魂蛊是南疆巫蛊中的三大镇族之宝之一,也是南疆人处置叛族之人的手段,不过丁点大的小虫用秘法植入体内,这虫天生体寒,可又偏爱湿热,于是就会一直蠕动一直蠕动,朝人最温暖的地方钻去,身上长的小刺更是会勾着五脏,割了肺腑,待到来年夏日开膛而出,中蛊者身死,可这摄魂蛊却大成。”
“嘶!”饶是朱廷若见多识广还是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首辅此法,未免太过......”
曹旭神色平淡,丝毫不忌讳还有旁人在场,“心慈手软是便是坐了帝位,还未热乎,怕是人都凉了。”
“啊哈哈哈哈。”熟悉的声音自后方传来,“某替王爷谢谢曹首辅的好意了。”
“先生。”
白面书生含着春风而来。
“早就听闻王爷的先生是个神秘的人物,今日有幸得见,曹某觉着这份礼倒是送的值当。”
“曹首辅太看得起某了,快快大厅落座吧,就等您了。”先生屈身作请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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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内,高朋满座。
内侍总管卢公公扯着嗓子喊道,“圣旨到!”
众人拍袖而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恰逢滇西王朱廷若三十生辰,理应备上大礼,然国,不可一日无君,故赐湛泸,望滇西王以此剑斩断虚妄。老二,你听清楚了吗?”
这最后一句着实把众人吓的不轻。
卢公公侧着身子,小声道,“王爷莫怪,是皇上他老人家让老奴一个字都不能改,原模原样的读。”
“廷若接旨。”
“呦,都在呢?”说话阴阳怪气,言语中带着高傲和不屑。
朱啼来了。
未等朱廷若开口,先声夺人。
“听说二皇子最喜花,尤其对海棠情有独钟,本王恰逢有些门道,便搞了几株,作为寿礼,希望二皇子喜欢。”
朱廷若说道,“六弟,你今日来迟了。”
朱啼趾高气扬的落座,丝毫不假他这个哥哥放在眼里,“这不是为二皇子寻礼物吗,花了一个上午,有些累了,便小憩了一会儿,这才来的。”
“六弟倒是有心了。”朱廷若自然知道他不会如此好心,费了大功夫弄来隔季的海棠,并不是真心想要祝寿,不过是见如此多的权贵在,想要展露一番实力,也好借此告诉众人,相比自己这个病恹恹的皇子,他才是太子位的不二人选——请各位擦亮眼睛罢了。
小小的插曲就这么过去,剩下都是些冠冕堂皇的话,滇西王府没有女主人,所以每年都是他的母妃亲手做的长寿面替他送来,可今年母妃身体不适,这一环节便也省去。
常常有人猜测是不是王爷有什么难言之隐,但平日里碍于身份,不好僭越,今日赶上了时候,借着酒意,一个个都介绍起自家的姑娘,有些更是说认识什么隐居深山的名医。
俗话说的好,“酒壮怂人胆。”
朱啼本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自然不会做到最后,做足了面子的功夫,让人觉得得体,又达到了自己炫耀的目的,便悄无声息的离开。
“来,廷若啊,再喝一杯。”一个武将搭着朱廷若的肩膀,满脸通红。
“许将军,您醉了。”朱廷若还是那么儒雅,轻抿一口酒。
“胡说,我才没醉,我.......”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再喝。”
桌上只有三人依旧清醒,他自己,先生,还有那长相粗犷的曹旭。
“本王没想到曹首辅的酒量居然这般的好。”
“曹某也未想到,王爷的身体也不赖。”曹旭并不打算过多纠结于此,话题一转,“下雪了。”
朱廷若带着些酒意,看着厅外漂泊的雪,莫名的伤感,他想起了那个善舞的女儿。
铜铃般的嗓音,柔软的身子在雪中勾勒出写意山水。
他饮尽一杯酒,又饮尽一杯酒,一杯又一杯,先生与曹旭并未打扰,而是一碰酒杯,望着厅外。
瑞雪兆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