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李公子不配合的话,想来我也该考虑让三儿去接客了.......”
李承煦突然转头,一双眼睛瞪着老鸨,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敢。
李承煦本想自己脱,但是发现了一个问题,自己根本动弹不得,犹豫了许久这才将眼神投向了老鸨,“梅姨........”
梅是老鸨的本姓,但名字却无人记得,她生得也算美艳,若是再年轻些,不说名动京城,不少青年俊杰挤破了脑袋都想做她的入幕之宾。
一笑虽未藏着千种风情,万般娇柔,可那种成熟的韵味,依旧会令男人心动。
“李承煦你其实根本不爱三儿,你爱的是鲜于子裳。”
老鸨突然说道。
“你怎么知道.......”
李承煦惊讶于梅姨为何会知道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可是连三儿他都不曾提起。
“虽然,妈妈我不懂修武,但毕竟是过来人,为人处世这些经验道理,自然是比你多懂些。”
老鸨并不打算回答他这个问题,自顾自说道,“三儿是清绾人,说句难听的,她除了名声不好以外,她那样不比那些京城小姐好上千倍万倍?你既然要了她,就得负责。我们这样的女人啊,比不得别的女人,她们也许是浮萍,可终有一日也能找到一片安静的池塘,至少在那里他不用担心漂泊,可我们呢,我们是荷花池边的淤泥,哪有什么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不过是我们这些可怜的人衬的罢了......”
老鸨后头的话,李承煦并未听清,或者他也没打算听清。
他沉默。
有时候沉默并不是回答,但沉默却回答了所有。
老鸨替李承煦擦拭干净,端起盆,像是自嘲,又似讽刺,“人们都说这天底下最难看的便是黄口小儿的傲慢,可却忘了最荒唐不过琴坊的女儿将真心托付。”
李承煦看着老鸨远去的身影,他其实很想大吼一句,说并没有,他并没有对三儿做什么。
可是他爱她吗?
这是他第一次问自己,因为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只知道饮酒作乐,荒淫无度。
世人以为他风采艳艳,汴京李家嫡系,少有的青年俊杰,可有多少人知道,早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是三品宗师了。
那是他的秘密,也是他想给她的惊喜。
可造化弄人,曾经最心爱的女人嫁做了他人妇,后来那个男人死了,他的心情不知道是该为了她守寡而悲伤,或是为了自己能重新有机会走进她的心而欢喜。
人啊,就是这样矛盾的生物,永远活在矛盾之中。
人心会变,人情会淡。
李承煦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他并未对三儿做什么,平常也不过是口花花,或者手脚不老实了些,但是毕竟是琴坊女儿,这些不值一提。
他想起将自己打伤的那个人,很强,虽然并未有丝毫内力,但练体之术已经出神入化。
他想起老鸨的话,是啊,最凉薄不过人心,是啊,最荒唐不过爱情。
李承煦的心很乱,可内力却活跃似游蛇。
筋脉之中,有什么突然通畅。
四品宗师!
这种时候突破了寒霜心经,也不知是好是坏。
祸之福所依福之祸所伏。
他苦涩的笑了笑,仿佛笑自己的懦弱,笑三儿的温柔,笑这世态炎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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