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变故,大出柳诗诗意外,这和她之前脑袋里想象的热闹场面大相径庭,在她的想象中,高阳公主见到房遗直后一定震怒异常,飞身而上,狠狠地踹他几脚,然后使出浑身力气,“啪啪啪”在房遗直的脸上猛扇几个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不知所措,整个一个懵逼样子。而房遗直一定会跪在地上,向高阳公主磕头求饶,悔罪忏悔。
然后这一切并没有发生,竟然以这种平淡无奇的开场展现在她眼前。
柳诗诗心道:“哎呀!这不对啊!怎么会试这种节奏?莫非这两个人真有私情,要不然怎么两人会如此低调,好像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似的。红鼻子蟑螂看着很怕高阳公主,没准是因为太喜欢了,才显得有点胆战心惊。但高阳公主忒也太冷静了,以她的性格不应该这么低调处理,难道是她有什么把柄被红鼻子抓在手里了?也不对,她和辩机和尚那点绯闻即便是红鼻子蟑螂多少知道一些,但估计他也没有证据,抓不住什么把柄。高阳公主和房遗爱参加屠辅机的事情,房府里除了我之外,这么绝密的事情,想必高阳公主也不会告诉他。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难道是高阳公主欺骗了我?”
陡然之间,她心中想过无数个念头,但每一个念头都被自己否定掉。想到高阳公主欺骗这节时,脑海中迅速把自己进入房府后的所有事情想了一遍,也似乎并未有漏洞。在此期间,她一方面极力掩饰自己是个穿越者,一方面又极力讨好高阳公主,答应高阳公主进入屠辅机,帮助高阳公主弥合与辩机和尚的私情,又在会昌寺乔装打扮施计骗过房遗直,今天又为大唐献上最好的礼物圣女果,这几件事情下来,更让高阳公主对自己刮目相看,尤为倚重。如此一来,她没有任何要骗自己的蛛丝马迹。
柳诗诗站在窗帷之后,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后来索性不想,如此大费周章,有点得不偿失。便放下心来,竖起耳朵,继续听着外面动静,看看高阳公主和房遗直接下来会做什么。
当下屏住呼吸,用手将窗帷轻轻向外一格,蹑手蹑脚走到厢房珍珠门帘一旁,后背紧贴墙壁,双手抱在胸前,侧耳向外大胆听去。
只听高阳公主道:“房遗直,你到我寝室来干什么?说。”
前面一句话声音很低,似乎并无愤怒,等到说道最后一个“说”字时,她声音陡然增大,音量提高了好几倍,直震得整个屋子都鼓荡着她愤怒的声音,连柳诗诗都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心里却旋即又开心起来,心道:“高阳公主终于发飙了,原来他们之间并无私情,否则高阳公主怎会对自己的情人如此怒吼。”
想到自己方才心中猜测高阳公主和房遗直之间必有私情,看来是自己错了,现在高阳公主准备狂抽房遗直,这下可有热闹看了,这种刺激好玩的事情,终于让她给碰上了。心中顿时开心不已。
只听得外面“扑通”一声,似有人猛地跪在地上。
柳诗诗心中一惊,好奇心大起,急忙将身子略微一侧,头贴近厢房门框,眼睛一斜,向外看去,果见房遗直跪在地上,紧紧盯着高阳公主的后背。
柳诗诗见两个人均背对着自己,又见这厢房珍珠门帘左后坠线密密麻麻,上下珍珠同样缀的珠珠相连,加之此刻屋里光线较屋外略微晦暗,因而易于隐蔽。
此外,心中也判断他们二人万万不会想到此刻自己正在屋里偷听。这么一想,胆子又大了几分,又将头向前伸了一伸,看得更加清楚。
突然,房遗直“呜呜呜”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使劲抽自己的脸,双手交错,左右手轮流扇将起来,右手扇完右脸,左手即刻抡起扇自己左脸,而且动作快捷,劲道迅猛,如此周而复始,并不停歇,一霎时便在自己脸上“噼里啪啦”狠狠扇了六七巴掌,声音响亮,显是用力抽打。
高阳公主似乎心中怒气仍未消去,依旧背着对房遗直,动也不动。
房遗直见高阳公主一言不发,看她背影便知她此刻正在极力压制自己心中愤怒,随时随地都有爆发的可能,倘若爆发,只怕天崩地裂,任谁都无法阻止。
心中惊惧陡然高涨,不由得加快了动作,一掌接着一掌向自己左右脸打去。这时,他为了尽快让高阳公主原谅自己,不仅狠狠抽打自己,而且破口大骂自己,道:“房遗直就是个畜生,房遗直猪狗不如……”
柳诗诗看到房遗直又是抽自己耳光,又是骂自己猪狗不如,心中不由得大乐起来,抿着嘴轻轻一笑,甚是快活,心道:“房遗直,狠狠打,你这个偷窥女人闺房的大流氓,神经病,变态狂,没想到也会有这个下场。房玄龄一生英明,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混蛋,真是辱没了房家的列祖列宗。打,好好打,替你列祖列宗好好管教一下你。”
便在这时,只听得“啪”的一声,高阳公主冲到房遗直跟前,甩手就一掌,猛地抽在房遗直的脸上,接着又是“噗”的一声,端起案几上的茶杯向着房遗直脸上泼去,口中兀自大骂,道:“房遗直,你真是个畜生……”
房遗直哭丧这脸,道:“公主殿下骂的是,房遗直就是个畜生,禽兽不如,衣冠禽兽,害得公主殿下如此伤心……”
高阳公主冷笑一声,道:“伤心?笑话,我会因你伤心?你什么东西,猪狗不如的禽兽,我高阳公主堂堂大唐公主,会为你伤心?你做梦吧!”
房遗直战战兢兢道:“对对对,公主殿下骂的是,房遗直说错话了,请公主殿下原谅。”
高阳公主道:“你说得倒轻巧,你侮辱我,还叫我原谅你,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你们房家人是不是觉得我们李家人好欺负,这大唐的天下该由你们房家人来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