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听高阳公主征询自己的意见,心中暗暗一喜,知道自己刚才一番肺腑之言打动了公主殿下,她如此说话,口气虽然严厉,但隐隐中事情已经有了回旋的余地,朝着有利于自己的局势发展,道:“公主殿下,房遗直伤害了公主殿下,实乃禽兽不如,不求公主殿下饶恕,甘愿领罪受罚,若……公主殿下宽宏大量,房遗直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殿下……不杀之恩。”
柳诗诗心道:“这件事毕竟是一件感情纠纷,这样能解决最好,一家人也不伤和气,有商有量,日子敞亮。”
只听高阳公主嘿嘿一笑,道:“杀你对我高阳来说,比掐死一只蚂蚁还简单。我要不是看在房遗爱的面子上,今日绝不饶恕你,你明白么?”
房遗直此刻心中全然明白,自己已经度过了危险时刻,脸上重现生机,道:“是,是!”
高阳公主接着声音一沉,道:“荣国公的世袭爵位你就别要了,把它让出来。”
房遗直闻言心里一惊,忙道:“这……”
他不知高阳公主用意,半天说不出话来。但心里明白,荣国公是朝廷赐给阿爷的世袭爵位,阿爷死后,按照长子顶门立户的习俗,他自然而然的继承了阿爷荣国公爵位,这对他本人和房家来说,是一个至高无上的荣誉。
在整个大唐,这种公侯级别的爵位更是寥寥无几。历史上曾有“冯唐不易,李广难封”的故事,说的是这两个人奋斗了一辈子,到头来都没能封侯拜相,恩泽后世。
他秉承阿爷爵位,轻轻松松成为新一代荣国公,正想广大门楣,一酬壮志,猛然听到高阳公主要他将这个爵位让出来,心中不由得惊骇。
高阳公主道:“你把它让给你弟弟房遗爱。”
房遗直道:“公主殿下,这……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要……朝廷……批准……才可以。”
高阳公主道:“这个简单,你只需写一个奏折呈报圣人,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房遗直道:“这……这……”
高阳公主道:“你不愿意?你不愿意也行,那就此刻随我一起进宫面见圣人,当着圣人面的,把你如何侮辱我的事情讲清楚。”
说完,用靴尖踢了一下哪件丢弃在地上的翠绿裙衣,裙衣飞起,落在了房遗直的头上。
房遗直顺手拿下。
高阳公主接着道:“怎么样?”
房遗直脸上冒出冷汗,嗫嗫道:“公主殿下既然说了,那就把荣国公的爵位传给遗爱吧!”
他内心极不情愿,但知道自己如今被高阳公主紧紧攥在手心,左右为难,如果不极力逢迎高阳公主,以她的禀性,若将此事捅到圣人跟前,只怕天崩地裂,房家屋倒墙塌,如坠深渊。
若将世袭爵位传给弟弟,虽然自己大受损失,但也如同左手倒向右手,来来回回还在房家。既能保全自己,又能让房家免遭株连,两相一比,自然是将爵位传给弟弟最为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