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姜凤欢早早地就起来了,走到客厅,打开灯,“早。”
那花瓶里的花枝小声回了他一句,“早…”
“小黑,小白——”他敲响女鬼的门,喊道,“小黑,小白起床了!”
门应声打开,黑猫窜出来,扑到姜凤欢脚下,两只前爪不停扒着他,他一把捞起抱在怀里,点点它的鼻子,“再睡下去就成懒猪了你。”
女鬼跟在他后面,“我叫安久。”
什么小白啊!
谁叫小白啊!
“昨晚上逼我睡觉的是你,今天叫我起床的还是你,你到底要怎样?”
“小九啊…”
“我有跟你这么熟吗?你要打要杀,给个准信成不成?”
“小九啊,从今以后,”姜凤欢拍拍胸口,“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
“你?”安久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这话什么意思?
咋,还看上她了不成?
“士可杀不可辱,如果你以为打赢我就能得到我,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姜凤欢上下审视,轻笑,“想什么白日梦呢?”
“我的意思是,我要出门赚钱去了,你记得洗衣服做饭拖地。”
“我是你聘请的家政吗?!”安久不可置信,她顺手拿起手里的锅铲,拍击锅沿。
“不,你不是。”
安久狐疑点头。
“家政有工资,你没有,你白干。”
安久打开冰箱,捏碎手里的鸡蛋。
姜凤欢挑眉,突然觉得某处传来幻痛。
“你从那个,那个说是表弟的,叫啥来着?赵…赵什么来着?”
“赵俊杰。”
“就是他,你还没从他那儿拿够钱啊?”
安久冷哼一声,“我一直住在这房子里,也没人说带我去地府,香烛还好,钱怎么用?去楼下买菜,人收你冥币吗?”
她就是故意吓唬他的,明知故问。
安久是住进来的第二天晚上没的。
她洗完澡后去冰箱里找零食,没想到脚滑,摔倒在地,摔得七荤八素。好不容易站起来,换好衣服说去医院看看头怎么样,一出门,电梯又不行。无奈走楼梯,又踩空了……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的脑海里只有四个字:我的房子……
等她醒过来时,就在房子里出不去了。
她目睹父母来了又走,可那时她是个新鬼,毫无办法。
于是她就等啊等啊…终于等到自己鬼力越发强大。
她吓唬走了每一位想来这里居住的人,甚至和赵俊杰达成了共识。
“我说你啊,就是对房子执念太深了。”
姜凤欢坐在椅子上穿鞋子。
“我找个机会把你送下去,免得咱们俩孤男寡女,我还是个孩子,这要被人看到传出去多难听。”
“孩子怎么了,谁还不是个宝宝了?”
大门打开,登时日光透射。
这才是正常的亮度啊!
许久,夏春花化成个食指长的小人,坐在枝丫上,摇晃着腿。
“这个哥哥也是个好人。”
“好人?”安久好奇,她伸手戳了下绿叶,惹得夏春花不住发笑。
“你从哪儿看出他是个好人?”
“他想帮你。”
“说不定他只是说说。”
“他还帮了我。”
“因为他收了别人的钱。”
“他他……”夏春花小小的脑袋用力的思考,秀气的眉毛皱在一起,小腿都停止摇晃。
“说不出来了吧,小丫头。”安久得意。
夏春花看向四周,“他还给你黑色的窗帘,抵挡阳光。”
“这可不是他给的,这是姐姐出的房租让别人买的,小丫头,你可别把别人想太好了。”
“可现在这是哥哥的房子,如果哥哥想取掉窗帘,也是可以的,对吧?”
“这…你说得对。”安久不得不承认。
夏春花拍手,歪头说,“可是哥哥没取,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安久沉默,才扬起笑,“也许吧。”
“所以姐姐,不要担心,这个哥哥会帮你的。”
我真的可以相信他吗?
安久倒满猫粮,看黑猫吃得欢快。
也许可以吧。
——
姜凤欢在电梯里扒着指头,盘算自己要做哪些事。
赚钱,捉苏梦,找背包。
先做啥呢?
不如先赚钱吧!
他想拿寻生铃,习惯性地摸背包。
…还是先去找臭狐狸吧。
把背包装备找回来再说。
“就靠你了。”
小小一根锁魂链在护腕里穿行,露出小半截脑袋,对着姜凤欢点点头。
“去吧。”
锁魂链带着姜凤欢穿街过巷,到了本地一座开放式大学门口。
“偷东西的臭狐狸在这里面?”
锁魂链点头。
“行啊!不错啊!一个狐狸还知道上大学了。”
读完九年义务制教育就辍学的姜凤欢才不会承认自己酸了。
锁魂链的另一头贴着他,指导着他往左还是往右。
来往的人越发稀少。
看来臭狐狸还知道躲着人群。
“啪——”清脆的耳光声打破了宁静。
哇噢!
他条件反射地把探出去的脚收了回来,躲在了树干后面。
不对,他为啥要躲?
“你和我争?你凭什么和我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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