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看着顾遥怜,“姑娘之前答应我的事,我……我能离开吗?”
“若你说的都是真的,自然能。”顾遥怜站稳了身子,“你方才说,沈嬷嬷吃了酒曾多次提起我。”
“她说我爹——”
绣枝紧张的跪在了地上,打断了顾遥怜的话,“她是胡说的!”
绣枝跟顾遥怜把所有的事情都说的十分详细,包括季家下人们无意说漏嘴的话,她都告诉了顾遥怜。
沈嬷嬷曾两次提起,说柳氏早产太过于蹊跷,而且顾遥怜出生的时间也不对。
沈嬷嬷说顾遥怜之所以会被顾长鸣留在京城内,只是因为顾遥怜不是他的女儿而已。
她悄悄告诉绣枝,说柳氏偷了人。
沈嬷嬷平日里有多严谨,吃醉了便有多么敢乱讲话。
“今日我和你的谈话,除了我和你以外,我不想有第三人提起。”顾遥怜说,“你应该知道,大太太这次回去,是救不了你的。”
“所以,不该说的,不要乱说。”
绣枝自然知道季氏这次栽了个大跟头,而且还是栽在裴芥的手中。
裴芥死死地拽着季氏,扯掉了季氏的裙子,而陈老四身为外男,就在一侧看了整个过程。
就算陈老四必死无疑,那么裴家大爷心里估计也恶心死了。
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自己妻子的肌肤被人瞧见,而且还是大腿这样的地方……
季氏要么被关禁闭,要么——就送去庵堂或者送回祖籍了。
……
顾遥怜从柴房里出来后,袁十二赶紧走上前,“小姐,咱们现在回去吗?”
“回去吧。”顾遥怜说,“陈老四那边我不方便过去,你随便去问问就好。”
“这个人并不蠢笨,他既然敢这样做,现在肯定不会说实话的。”
袁十二苦笑,“是啊,陈老四瞧着老实,实际上却是个难对付的。”
“真的没办法撬开他的嘴吗?”
顾遥怜没有回答袁十二,而是想着绣枝方才说的话。
原来,很多人私下都在议论她的出生。
姑母和姑父,还有父亲怕是也听到过吧?
她从前居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如今想来,外祖父和外祖母不愿意照顾她,柳家舅舅们待顾遥卿更亲厚,对她便是利用和疏远,怕也是因为知道一些内幕吧。
顾遥怜停下脚步,缓缓地吐了一口气,心隐隐有那么一丝难过。
“姑娘?”袁十二提起灯笼,瞧着顾遥怜的眼神有些疑惑。
月色下身形娇小的少女,纤弱的像是春日杨柳条似的,似乎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
苍白而又清丽。
袁十二从未见过顾遥怜这样——伤心到了极致。
她为什么难过?
是因为裴芥以德报怨,还是因为要和蒋家的亲事作罢?
袁十二想要安慰顾遥怜,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去查查陈老四家里还有哪些人,一定要详细。”顾遥怜语气缓和,“只要能查到,他的嘴就不会这么严了。”
袁十二愣了愣,瞧着眼前镇定的少女,一时忘记了回答。
清冷的月色洒在她的身上,静谧温和,和方才判若两人。